炽寰:“哦。好吧,那你要枕我的胳膊哦。”
俞星城:“不要,你手会麻的。而且这软枕一看就是印度麻的,比你胳膊舒服多了。”
炽寰抓住枕头一把扔飞出去:“不行,枕胳膊浪漫呢。我跟你讲,我这三年,就是学写字读书,还有学这些婚姻生活一百技。”
俞星城:“……谁跟你婚后生活了?“
炽寰:“反正枕胳膊才是真爱。要不你让我枕你胳膊。”
俞星城:“那我还是枕你胳膊吧。就你这装满水的大脑袋,能把我胳膊压废。啊,被子幸好有两床,不过天气也不算太冷——”她说到一半,炽寰拿脚挑起一床被子,直接蹬到地上去:“以前是以前,但现在你都说要给我上户口了,我们就要睡一床。他们都说了!说凡人夫妻,分被子是第一步,分床是第二部 ,然后就会分居,分家,分别成婚!”
俞星城:“……少交一些狐朋狗友、不,我不是说他们真的是狐和狗,唉哟,为了好好睡觉,我这是从理智的角度出发,咱们都能睡个好觉。你别跟我说你不睡都行,你不睡,我也不用想睡好。”
俞星城都很久没有拔高音量说话了,还是被他闹得不得不嚷嚷。
炽寰死不同意,两条腿夹住俞星城,把被子扯上来:“我不管理智什么不理智,反正咱们马上都要成婚了,你就提前适应!我不蹬被子,也不蹬你的。咱俩都一起睡了好几年了,你不乐意什么啊!”
俞星城被他腿按住,动弹不得,脑袋还被压在他胳膊上,被他衣袖上红云的刺绣硌到脸。
她气笑了:“你这袖子硌的很难受的啊——我、我不是说让你脱衣服!炽寰!!”
俞星城最终,不得已的枕在一个赤膊大妖怪的胳膊上,还被他一条腿狠狠压住,然后在夏末的应天府把被子盖到下巴,然后这么睡觉。
俞星城:……看在他等了三年的份上,我就忍这一晚上,就这一晚上……
结果炽寰似乎很累了,也似乎太想要在她身边睡觉了,俞星城甚至怀疑,对他这种平时不是特别需要睡眠的大妖来说,他可能在她走的这三年,都没怎么睡过。毕竟以前炽寰也只会在她身边安心沉睡。
他一睡着,立马腿也松开了,甚至被子也蹬乱了,大大一个人,像是巨型毛绒玩具一样,抱着俞星城。而俞星城枕着他胳膊,变成了豆荚里的豌豆,花|苞里的花蕊,也蜷起身子,被他这样伸长手脚拥抱住。
炽寰皮肤凉凉的,呼吸静静的,很适合现在的天气抱着睡觉。
她望着琉璃塔内的青铜大钟,望着灯烛,望着远处窗台外的应天府夜景,只觉得很梦幻。
她有点睡不着了,抱着炽寰的腰,过了一会儿,极其满足的喟叹了一声,竟然觉得在他睡着她失眠的这时间,也变得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废话糖。
下一章开始回京师,好朋友和老熟人们也都要碰面了。
第270章 时机
俞星城凭心而论, 还是想多在塔顶上住两天的。
但奈何,裘百湖一大早就飞来,他本来想闯进来, 又瞧见塔顶内屏风帷幔,软床卧榻, 有几分旖旎姿彩, 便又捂着眼睛倒退出去, 飞在塔外,对着窗洞朝里头喊道:“俞星城你玩野了啊!快点起来,你这一回来折腾的皇上都知道了, 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找你呢, 你就在这儿抱着野妖睡懒觉——”
俞星城还没醒,她昨儿晚上睡着的很晚,迷迷糊糊的正想要应声, 就感觉身边某个家伙已经窜出去,以她都能听到的音量, 对着窗户外头“嘘——”。
裘百湖:“……你他妈的衣服上哪儿去了?!你别以为现在仙官灵力衰退, 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听着裘百湖甚至都要拔刀了,俞星城挣扎着起来, 揉着眼睛从屏风缝隙之间,就瞧见裘百湖拎着一把劈竹刀御剑在塔外悬停, 炽寰□□着上半身,黑色头发披散在后背上, 看裘百湖嚷嚷, 急的直跳脚:“你小点声!天热老子脱个上衣怎么了,我以前挂在星城脖子上的时候,连个裤衩子都没呢!哎呦, 你有这儿跟我生气的份儿,你不如去买早饭。”
裘百湖:“是你声音大还是我声音大。再说,这都巳时一刻了——”
裘百湖话说到一半,就瞧见俞星城揉着眼睛从屏风后头出来了,裘百湖本来有那么点气,见了俞星城也消了大半,只道:“你知道温嘉序带人来了吗?他昨儿就在等你了,燕王殿下知道了你的事,就让温嘉序把你请去京师呢。”
俞星城倒是衣裳穿了两层,神态如常,道:“温嘉序?那让他再等会儿吧,别着急啊老裘,你吃早饭了吗?”
裘百湖:“……你饿吗?”
炽寰挤眉弄眼。
裘百湖:“……行,你先梳头,我去买早饭。”
裘百湖瞪了炽寰一眼,对俞星城轻声道:“我知道有家甜豆花与鸡汁汤包极好吃,你收拾收拾东西,等我买回来。”
他说罢飞走,炽寰对着窗台朝外喊了一句:“你也给我买一份!我也想吃啊!”
俞星城笑的不行:“他没打你就不错了,快来快来,看真的要回京了,你给我梳头,我们就打包些行囊。”
炽寰披上一件暗纹黑色长衣,倒也没系绳,便光脚站在俞星城身后,叼着几根发带。俞星城坐在镜前:“我归来之后不可能再是官身了,也不用戴冠,你就给我梳寻常女子发式便行。哦我不戴金银的,要是有琉璃簪或玉簪便给我两支。”
如今琉璃泛滥,倒是都便宜好看,炽寰和她都不在乎金银,便只簪了两只蓝琉璃簪子和一些用灵力变出来的茉莉花枝,也算是炽老师把握流行趋势做的新选择。
裘百湖一会儿买回了早点,他竟然善心大发的买了两份,炽寰大概觉得自己这以后是要进人家门的,不能不巴结一下裘百湖这个干爹,坐在裘百湖旁边一边吃一边夸。裘百湖还是不爽他,走过去跟俞星城聊天去了。
温嘉序在裘百湖这个破院子里坐了一个上午,快吃午饭的时辰,终于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他想象中俞星城再次腾云驾雾而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是听见年轻女子的声音言笑晏晏,不一会儿便推开了门。
俞星城穿着一身鹅黄团纹蓝色镶边的衫裙,捧着一大把花,和裘百湖走了进来。
她看见温嘉序,愣了一下,脚步推后了几分,惊诧道:“小温?你怎么、你怎么穿的跟唱戏似的?你跟温骁就学到了这穿衣审美了?杨椿楼看见你这样没打你吗?”
她语气又稀松平常又带着调侃笑意,所谓三年,在她而来仿佛她只是去邻居家串了个门。
温嘉序有些激动,两只手背在身后,后知后觉的想起要行礼,连忙又揖手道:“先生!啊、不俞大人。真的是……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俞星城把手里的花束放在院子中的小桌上,裘百湖去屋里拿花瓶,她稀松平常的笑起来,对温嘉序招了招手:“你倒是变了不少。嗯,主要是个子长高了,也开始懂得打扮给个儿了啊。”
俞星城笑的促狭,温嘉序这个小暴躁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杨三木才不会打我呢,你也知道她,总喜欢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的,这衣裳的布料还是她给我挑选的。”
俞星城顺便就坐在院子里插花,也给温嘉序搬了个小凳子,炽寰拿着剪子蹲在旁边剪花枝。温嘉序看了炽寰一眼,又扫了扫俞星城那端庄的脸,目光有那么点笑意,俞星城可不会被他挤兑,立马开口道:“你跟杨椿楼怎么样了?我听说了,她现在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医神呢,你俩有点谱没有?”
温嘉序撇了一下嘴角:“谱?什么谱啊,她忙得很呢。我也忙的很呢。”
俞星城可不信,他身上这花衣裳都是杨椿楼给他挑的呢。只是这俩人都不怎么坦诚,越是这么着急否定,俞星城反倒还安心了。她笑道:“那温骁呢?他现在在哪里做事,他可还好?我只怕他又莫名自责或太过担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