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乱想。”傅向恒依然避而不答。
不正面回答,便是答案了,她一直都是自作多情的那一个傻子。白若雪的心隐隐痛着,却不敢埋怨,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向恒,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不后悔把自己给你。你放心,我白若雪提得起放得下,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会离开你。”这句话说得豪气万千,实则看不见的心正在哭泣。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牺牲道这种地步。
她的话令人动容,傅向恒的心头一紧,骨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了进去,微微痛着,但很快地平复下来。
“你想太多了。”
白若雪隐去哀愁,对他淡淡一笑。
她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每次肌肤相亲时,他眸光中不确定的挣扎?
第二天,傅向恒没回校上课,听徐立冬说他一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哪里,电话也联络不到。
他怎么了?白若雪找不到他,着实替他担心了一整日。
c市的某处墓园,这里是何荣华一家叁口长眠的地方。
傅向恒站在墓碑前,名字不再是傅向恒,而是何崇伦。
他在墓碑前献上1束鲜花,冷眸缓慢地扫过墓碑上的每个名字,揉一揉紧锁的眉心,闭上眼帘,低头沉思。
八岁那年的车祸事件,翻转了何崇伦的人生,从此流离颠沛,直到遇上了收养他的父母。
父亲骑机车载着他们一家四口出门。他站在机车踏板上,母亲坐在后头,之间还夹着一个六岁的妹妹。
由于车上人多,父亲前行的速度很缓慢,而且是骑在靠边边的安全道路上。
一辆白色的豪华轿车突然无预警地冲了过来。
所有的不幸似乎在一眨眼之间发生。
砰!地一声撞击,他翻滚了数圈跌进田埂,只受了轻伤。而父母及妹妹竟被撞得身首异处,当场惨死。
他吓傻了。怔怔地爬起坐在田埂上,看着满地的尸首及惨不忍睹的大片血迹。
接着,白色轿车走出了一个慌张的青年,手抱着小女童,将她的头颅按在自己胸前,不让她看见血腥画面......
那是他对肇事者唯一的印象。
之后,一场官司耗了几年,却没等到迟来的正义。对方财大气粗,将责任全推给了死人。
穷人的命不值钱,最后只获得了寥寥可数的赔偿金,这笔费用连下葬家人都不够,还是好心的邻里乡亲合力出钱安葬了家人。
成为孤儿后,全靠姥姥收留扶养,眼看官司一回回地败诉,不甘心叁条人命被践踏,气滞血瘀,姥姥也终于离世。
那年他十一岁,被舅舅一家收留,从此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动辄遭到表弟陷害,被舅舅、舅妈拳脚相向。
小小年纪的他已经预料到,若继续待在舅舅家,有一天一定会被失手打死。于是,他逃家,靠着四处打零工维生。
直到十叁岁那年,他遇上了这一生的贵人——傅家夫妇。
傅悦第一次见到何崇伦时,小男孩正在做着苦力工,帮店家收集酒瓶卖钱。傅悦望着一身脏污的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次见面,他专程带着妻子沉雅兰来看他。
沉雅兰一见到他,便激动地抱住他叫着:“向恒,向恒!我儿。”
原来他跟傅向恒长得几分神似。傅向恒在几个月前才溺水而亡,沉雅兰伤心得几乎要疯掉,一直没走出丧子之痛。
他们认为何崇伦是上帝送给他们的礼物。于是收养了他,将他改名为傅向恒,以表对儿子的怀念。
对何崇伦而言,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时,尊严不过是妄想的奢侈品。遇上了这对夫妻是他的造化。改名就改名,他不在乎。
能够过上正常的日子,他一直心存感激,真心真意地将傅家夫妻当成自己的再造父母,期望将来报答这份恩情。
傅向恒落了几年没读书,傅家夫妇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教授,便亲自教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