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他已经不再需要借助于她了,所以故意拖着感情,就等她自己开口放弃?
他们这样的关系到底还算不算恋人?
她的心口郁郁,却假装不在意,抱着驼鸟的心态继续留在他身边。
只要他没亲口说不要她,那么她便还有一丝希望,希望他有一天能爱上她,哪怕一点点也好。
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委屈只能埋在心底。是自己选择了这条坎坷难走的情路,怪谁呢?
病床上的白世昌看似闭目假寐,然而眉头深锁,化不开浓浓的忧虑。
今早因为担心儿子及公司,一时血压飙升,急得中风。医生处理后,虽捡回了一条命,却腿不能行、手不能动、嘴眼歪斜。已经半身不遂了,还能做些什么?
他势必要调养一段很长的时间。
儿子的事,无法帮忙张罗,他比谁都着急。
再者,公司是他毕生的心血,不能一日不转,尤其在这多事的当下,必须有人帮忙处理棘手的问题。
躺在病床上,白世昌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却无能为力。
自从女儿与韩景玉解除婚约后,他慢慢察觉到傅向恒与他女儿隐晦而不可言的关系。
白世昌是拽着明白当糊涂,不愿承认。因为看不上傅向恒的家世,还在帮女儿挑选联姻对象。
若非时势所逼,他断不可能便宜了傅向恒这小子。
但若撇去家世不说,傅向恒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相较于自己儿子的优柔寡断,他有野心,也有魄力。
虽是靠女儿的关系进来白氏企业,商业上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如果儿子有他一半能耐不知该多好。
此外,傅向恒还有让他欣赏的一点,那就是傲骨。
他没有因为与女儿的关系,想攀龙附凤成为白氏企业的主人,认分地守着自己的岗位,从不踰越。
这么优秀又懂得分寸的男人的确不可多得。
白世昌暗下决定后,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正盘算间,房门“嘎!”地打开。
傅向恒与白若雪互看一眼。
俩人的事尚未在台面上公开,他公式化地对白若雪点了点头。
“董事长找我?”走到病床前,不卑鄙亢地问道。
白世昌缓缓睁开双眸,坐卧起来凝望他片刻,努力蠕动歪斜的嘴,试图以中风的口齿表达心中所想:“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傅向恒点点头。
“若是你......掌权,打算......怎么处理?”
“召集股东,先稳住投资者的心,最大的原则是不能牵扯到敏感人物的利益,让他们放心,我们不会出卖盟友。一但官员掌握了证据,所有的责任必须由我们公司概括承受。这么做虽然可以保住商誉,但最坏的结果可能会破产。”
“你说中了......重点,保住商誉......未来还能卷土从来。若只顾......止损,投资者没信心,破产了......也不能起死回生。”
白世昌吃力地说完一串话,脸上的线条骤然垮下,他感到疲累。
两方陷入沉默良久。
聪明人都晓得,想召集股东发号司令,得有足够的股权才有资格说话。
“我可以......直接授权你......管理公司,我女儿有......百分之十的股权,加上我的,足够你......运用了。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娶我女儿。若想......离婚,就得......奉还原有的......股权。”
白世昌的话虽说得缓慢,却犹如一记闷雷蓦然打在傅向恒的头顶上,令他一阵错愕。
万万没想到这个眼高于顶的白世昌,会做出这个令他措手不及的决定。
白若雪眼睛紧盯着傅向恒,神经瞬间绞紧。
父亲万一利诱不成,她和傅向恒是否会正式决裂?
承接白若雪与白世昌抛来的目光,傅向恒犹豫了半天。
白世昌的提议的确诱人。但是,凭他傅向恒的实力及骄傲的性格,岂会觊觎那些财产?更不可能为钱出卖自己的婚姻。
然而,若不答应,之前为复仇所做的努力不都前功尽弃了?
从他决心靠近白若雪那一刻起,他的心早就已经上了锁,没有真情,一心一意只想报复白家,以慰家人在天之灵。
他怎么能娶仇人的女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