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峰主门七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峰,无数高大的建筑鳞次栉比,在这片巍峨的建筑群之中,有一栋建筑少了几分磅礴气势,多了些清新致,而此刻这个占地规模不小的别院花园,两个男人正在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正是纪英,而另一个男人看起来不足四十岁,国字脸,浓眉大眼,身穿一袭深紫色锦袍,神色间充满了威严气势,那不是刻意摆出的架势,而是长期身居高位形成的气质。
他,就是这帝云峰的宗主,是乔凌仙和乔凌歌的亲生父亲,是这北神岭中最有权势的人!
乔云骄!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在这北神岭乃至整个神域,他就像站在云端的一代天骄,以不足一千两百年的时间,成为纵横神域的顶级强者,他的天赋和修炼速度,虽然算不上旷古绝今,但绝对堪称一时之翘楚。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端起茶杯抿上一口香茶,甚至于在纪英说起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他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不喜不怒。
不忧不急。
好像发生在秦焱身上的种种,根本不值得惊讶似的,又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表露出惊讶之色。
纪英知道,这个宗主不仅修为盖世,还是个极度有谋略的人,哪怕天塌下来也别想让他色变。
运筹帷幄而又喜怒不形于色,这就是乔云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表情没有变化不表示内心平静,只说明他善于隐藏心里的情绪罢了,其实在纪英详述整个过程时,他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大浪——面对这么多惊人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说完所有事情之后,纪英道出了自己的观点,他看着面无表情的乔云骄,低声说道:“宗主,我观那苏皓对待敌人手段虽极其凶狠,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此人理当可为帝云峰效力。”
“一个聪明的人,向来懂得掩饰内心,掩饰真正的目的——难道你就能肯定,他所表现的一切不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这……”
纪英隐隐嗅到不妙的气息,赶紧说道:“但我认为,有些东西可以伪装,但感情却无法伪装。他跟凌歌的感情,决然不是能假装出来的,况且凌歌聪慧异常,是真是假他的感受比谁都清楚。”
“你以为,因为他跟凌歌的感情,我就不能杀他么?”乔云骄淡淡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况且,所谓的将来现在还言之过早。”
乔云骄看了纪英一眼,淡然道:“仙武到天武,天武而后,这每一个阶段都困住了无数武者,其中不乏天资纵横者。毕竟,要想跨越仙武到天武的天堑,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机缘,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他现在连天武都没突破,哪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我明白,宗主打算怎么处理?”
“至少目前,他的生死依然在我等掌握之中,不是么?”
“你是说……静观其变?”
“嗯。”
轻轻点了点头,乔云骄说道:“这些事有我们知道就够了,我不希望更多人知道,包括其他本门高层。”
如果秦焱真的能把心放在帝云峰,自然是乔云骄希望看到的结果,然而就目前而言秦焱的实力还严重不足,他暂时还没有真正得到重用的资格。此外,谁都不能保证他身上的那些传承,会不会被有些人所觊觎,因此相关的一切必须隐藏起来,所以他才对纪英有保密的要求。
静观其变。
事实上,这也是纪英所想要的结果,他很清楚以宗主的睿智和远见,绝不可能现在就给秦焱多高的地位。
天赋、智慧、传承,只有这些不表示就一定能成为强者,突破还需要悟性、机缘和运气。
在秦焱没有达到某种实力前,他的将来依然是个未知数。
相比之下,纪英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认为秦焱肯定会变成旷世强者。反之,乔云骄却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只要秦焱一天还没强大起来,他都不会主观臆断所谓的将来。
将来?
谁知道呢?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对秦焱既不下杀手,也不给予特殊待遇,更不可能给他高人一等的地位,一切顺其自然:一方面看他到底能不能成长起来,有没有足够的价值,另一方面则是通过观察,判断这个人对帝云峰有没有危害,有没有其他心思,这也将决定对秦焱是杀还是留。
“那……聚英阁的事情呢?怎么处置?”纪英话锋一转。
“苏皓应该跟你说过,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回宗门之前我问过他。”
纪英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是……按理说,有了那个聚英阁的俘虏,现在正是借助这个俘虏联合,同样被聚英阁算计的弈剑门,一起对付聚英阁的好时机。但是苏皓却说,暂时把那个俘虏放着,这件事先不处理。”
“这小子果然阴险。”乔云骄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
“聚英阁在北神岭也算大派,你觉得就算本门和弈剑门联手,有足够的能力把聚英阁铲除,我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么?”
“肯定有损失,但应该不会太大。”
“不会太大依然是有损失。”
乔云骄淡淡的笑了笑,解释道:“聚英阁走了一步好棋,可惜被苏皓识破了,我们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方式?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参与,不介入,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却能坐收渔利,这才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