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清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脸颊泛红,心思都转到该怎么撒气上,恨恨地扔给他两个字:“贫嘴!”
说是撒气,怕是终究会变成撒娇,再往后该发生点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惠妃得了信,亲自到长瑞宫门口候着,旁边还站着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帐弟弟!
夏云清远远地看见惠妃,急忙吩咐宫人落轿,他整整衣襟,也不要驸马搀扶,忍着一身酸痛下了轿。
惠妃的初衷是将孩儿托付给燕成璧,若知道让人囫囵个吃了还没吐骨头,他怕她会受不了。
所以夏云清强撑着往日里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行至惠妃面前刚要屈膝,已被惠妃一把扶住,连驸马一同免了礼。
他弟终于有点眼色,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暗中使劲扶住他,在人前装出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就是一张嘴笑得快裂到耳根了!
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这小混账,真是白疼他了!
夏云泽挨了一记白眼,笑容收敛了些,表情还是又暧昧又猥琐,扎眼得很。
等一下若有机会,非让他舅舅管教他一顿方能解气。
夏云泽完全没意识到他要挨揍,就觉得他哥这欲盖弥彰的小样儿特别好玩,明明一路大张旗鼓让他舅抱着走,惹得众人惊诧,现在才想到划清界限,太晚了吧!
要不是他及时给传信的宫人敲了边鼓,惠妃能不知道她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赖在老公怀里不挪窝?
唉,他真是为这个哥哥操碎了心。
一行人回到殿内,依次落座,荣华公主和驸马各自装得道貌岸然,一副相敬如宾清清白白的样子。
奥斯卡欠你们两座小金人!
连他这种直得能当钢板尺的小直男都看出俩人之间情思勾连暗潮汹涌,偏偏惠妃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舅只是拿他哥当晚辈照看,言辞还多有偏袒,对燕成璧简直比对亲儿子还和善。
夏云泽能感觉到中年老母亲的牵肠挂肚——又想全天下人都宠着惯着自己的崽儿,又怕熊孩子太过无法无天惹人厌烦,只好先安抚一下驸马,让他别与不懂事晚辈一般计较。
“娘娘多虑了,公主很好。”燕成璧唇角含笑,促狭地看了夏云清一眼,后者目露凶光,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在惠妃面前装出一副温良恭谨相,倒好像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夏云清哑巴吃黄连,头一次反省自己从前不管不顾的嚣张作派,弄得现在谁都觉得他只会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