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玥除去发冠,将长发披散在身后,摇摇晃晃,如同游魂一般走向他们过去惯常私会的那间宫室,神情似嗔似喜,心中乍暖乍寒。
那是借酒装疯的颠狂,以及孤注一掷的绝望。
殿内没有掌灯,幽寂晦黯,寥无人声,萧明玥几乎耗尽了一腔孤勇,颤着手推开房门。
他眼中的光芒泯然消散,房中空无一人。
胸口也像被挖空了似地,苦涩难当,萧明玥扯住自己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徒劳想把胸中那几欲的灼痛排解出去。
他咬紧牙关,羞愤欲死,恨那人无情,更恨自己无耻!
他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恨不得即刻落荒而逃。
回去继续做一个矜贵清高、不染尘俗的皇太子。
竭力去忘记那些藏不住的心中事,得不到的意中人。
萧明玥失魂落魄,踉跄着后退,却忘了身后的台阶,一脚踏空,惊慌失措地朝后栽了过去。
他跌进了意中人的怀里。
月光如水,眸光如水,柔得快要滴出来,萧明玥被这突来的狂喜冲昏了脑袋,目眩神迷,一时忘了如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
眼神温柔缱绻,欲说还休,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小心翼翼的期待,以及爱恨交织的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是何等惹人怜惜,让人明知道是虚情假意,依旧忍不住沉溺其中。
呼延凛将他打横抱起,低声笑问:“大喜的日子怎么到处乱跑?让公主独守空房可不太好。”
萧明玥闻言一僵,脸颊血色尽失,温柔转瞬即逝,又变回往日里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矫情样子。
“还是说……”呼延凛似乎心情不错,懒得与他计较,“你不想做新郎,倒想来做我的新娘?”
话音未落,穿着大红喜服的青年就迫不及待地酥软在他怀里,脸颊发烫,柔柔地“嗯”了一声。
自从上次折腾得他大病一场,呼延凛就再没亲近过他。
分离愈久,那些疼痛与难堪就愈加不值一提,身体只记得曾被紧紧拥在怀中的火热与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