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泼溅在石壁上,脚底尽是腥泥,萧明暄的亲卫个个身经百战,悍不畏死,他本人更是狠辣凶猛,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撂翻十几名刺客。
萧方自知不敌,收敛人手后撤,借着复杂的地形,与萧明暄在层峦叠嶂中打起了游击,不着痕迹地将人往迷魂嶂深处引。
他没本事把萧二郎截杀在半路上,就打算按原计划把他带进最深处黑云沼中。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得虽好,萧明暄却是个不按套路走的狂妄货,猫捉老鼠一样且战且停,竟然渐渐向鱼肠谷方向撤去,摆明了是不想奉陪。
萧方无法,只得从刺客中挑了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年扮作女子模样,学出几分太子妃的嗓音,在渐浓的雾气中隐约现身,娇呼一声“二郎救我”便被打翻拽走,消失在参差不齐的石壁之后。
“那是太子妃?”连子瑜惊呼一声,队伍中也起了骚动,萧明暄果然中计,不假思索就带人追了过去。
怪不得人常说奸出人命赌出贼,他这灵光一闪,竟然歪打正着。
萧方心下暗喜,向黑云沼方向一路逃窜。
他们在迷魂嶂中盘桓这三五日,机关陷阱被触发十之六七,饶是萧明暄身手绝佳也有中招的时候,拆解一处机关时被冷箭划破手臂,虽是皮肉伤,箭头却淬了毒,不消片刻整条手臂就开始发麻肿胀,热辣辣地疼。
萧明暄及时服下解毒丸,挤出伤处的黑血,简单包扎过后,命众人原地休息。
连子瑜忧心忡忡地凑过来,低声劝道:“里面只怕更为凶险,不如先回营中,再做打算?”
萧明暄怒目而对,道:“这些杂鱼何足挂齿,再说你没看到他们掳了太子妃吗?”
真是年轻气盛受不得激,连子瑜心里不屑,看来流言并非无中生有,萧明暄对他嫂子显然关心则乱。
萧明暄还在那冠冕堂皇地越描越黑:“毕竟人家是郴国嫁过来的公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哥怎么向他岳丈交待?”
“太子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真是想不明白。”连子瑜换了个思路,暗搓搓地挑拨离间,“谁人能把太子妃带出营地而不引人侧目?”
你不就想说是我哥吗?绕着圈子扯什么呢?要不是他早跟他哥和好了,八成也会觉得他哥把小皇嫂卖了还让小皇嫂帮他钓鱼。
萧明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迷魂嶂深处情况不明,只怕更加凶险,我担心到时候护不住连兄,连兄不如带些人手撤回营地,禀明父皇,请他再派禁军前来增援。”
连子瑜推辞道:“属下不才,愿与王爷共赴险境,岂能临阵脱逃?”
萧明暄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你是小连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连兄不要让我为难。”
连子瑜眼圈都红了,也是入戏得很,萧明暄又道:“何况我还盼着连兄带来援军解我危困,本王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连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