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轻嘘一声,说道,“不可说的那些。”
掌柜听了,心中又不知这少年说得究竟是哪些事情,心中想了想,约莫是那些有伤风化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瞧着眼前清隽少年的目光都变了变。
清风俊朗的少年,竟是有这样见不得光的癖好,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换了男装的筎果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穿的是一件石竹色的长袍,长发束起,戴了同样雅淡色的帽子,帽后轻短纱飘飘。
筎果虽是生的娇小,小脸现在瞧着也是圆圆肉肉的,可眉宇之间有女子少有的英气,如今的这副打扮,瞧着倒的确像是个小少年。
小厮拿了一面铜镜给她,她瞧了瞧,很是满意,几套男子衣物一并买了下来。
掌柜送他们走时,还不忘挥手说着,“公子爷,下回再来啊。”
街对面的房子大门开着,马管家瞧见他俩从裁缝铺里走了出来,便踩着踏板上了马车。
他扬着马鞭,对着正在小院的墙角落旁打井水,他喊了一句,“嬷嬷,王爷改主意了,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了。”
王嬷嬷一急,正拉着水井绳的手一滑,水桶掉落了下来,砸在了她的脚上,冰凉的井水洒了一地。
她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被砸的脚,哎呦哎呦地直叫。
马管家吹了一声口哨,另一辆马车的白马闻声而动,跟在马管家架着马车后边。
马车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萧芜暝一跃而上,随后转身将筎果抱上了马车。
待王嬷嬷追出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街头转角消失了。
“这可让我怎么交代!”
暮秋这般袭人的寒气之下,她的额头竟是生出了细细的冷汗。
石家宅门外立着两三排的人,石家老爷让府中石家人都出来迎接萧芜暝的到来。
风刮得很大,石老夫人站在他的身侧,一身青黛色绣祥云的长袄,应是很端庄的姿态,可偏爱挽着三四十女人爱梳的十字髻,插在发髻上的流苏样式的金步摇,繁琐地配上富贵牡丹簪,反倒显得上不了台面。
石老夫人年轻时,是在船窑上抱着琵琶弹小曲的风尘女子,偏生爱那花里花俏的打扮,年轻时这样的装扮还算入得了眼,年老后就显得不庄重了。
她抬手拿着帕子捂了捂嘴,抬眸瞥了一样那门房小厮。
小厮惊了一下,小声劝说着石老爷,“老爷,您还是回屋吧,王爷来了,我回通报的,这儿风大,您身子骨怕是不受寒。”
石老爷一直对着街角处张望着,对他的话听若未闻。
小厮又道:“老爷,这宸王殿下是什么身份的人,他到了都城,百官高门争相邀他,咱们府上公子没有入仕的,他怕是不会来。”
这小厮的话是胡诌的,那些个百官高门即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子,更何况长眼的都看得出国主看似厚待宸王,实则打压,谁会闲着没事去拉拢一个闲散无权的王爷。
石老爷终于收回了目光,他瞪了一眼那小厮,呵斥道:“朝廷中的事情,也是你能妄自评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