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筎果用的是她最瞧不上的跳舞。
她一贯觉着在众人面前弹琴说唱,又或者是行舞,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只有那些同她娘亲一般的烟尘女子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知羞耻。
可是筎果的这舞,跳得灵动,行云流水间就似那雨后的蜻蜓点水,飘然而雅致。
她石唯语虽是以淡雅示人,但只是平日里的穿扮得了这个印象,筎果不同,她的雅致是自气质而发,内在的。
方才那个小孩突然又蹦跳了起来,指着竹架子最上头,兴奋地又道了一句,“哇!娘亲快看,那上面还有个人偶呢,和这小姐姐跳得无不同。”
众人闻声,皆是仰头看了过去,这一瞧,却是惊地面面惧色。
灿烂的火树银花下,确实有个如同人一般大小的人偶悬在半空中,动作竟是与筎果的那舞蹈一模一样。
“哎呦!别看!”
那小孩的娘亲几乎是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遮住孩子的眼睛。
那人偶就像是筎果的傀儡一般无异!
歌舞百戏,鳞鳞相切,这不就是戏本子上所写的妖术么!
这棺材子果真邪。
那妇人的话音落下,筎果的一舞便也结束了。
萧芜暝就站在台子下,伸手扶她下来。
筎果知道这些人正惊恐地望着自己,她垂眸浅笑着,很有耐性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这才缓缓开了口,“这便是我送给石家的秋收祈福舞。”
“这么邪,也不知道你按了什么心思!”
寇云青自知方才的大火必然会引来责怪,是以,他想着要拉一个垫背的。
“筎妹妹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表演我们还从未见过呢。”
石唯语款款上前,笑着看向筎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是如何操控那木偶的?”
寻常人哪里能操控得了没有生命的木偶,即便上承天命的巫马氏家的人,也从未听说过他们有这样的异能。
筎果听到了有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笑盈盈地将身上的几根银线解了下来。
“你从来不曾见过傀儡戏的么?”
不过是最寻常见的木偶戏玩的戏码罢了。
她将解下来的银线伸到了石唯语的面前,“郸江乡下都能时常见到的,这里没有?”
石唯语面色滞了滞,迟疑地看着面前的那银线。
她方才说那话,本就是为了向众人暗示,筎果这棺材子靠近不得,邪得很,她也在心中笃定了即便是有什么技巧,筎果也不会主动公布出来,却没有想到她就这么轻易地说出了这美轮美奂的表演的秘密。
筎果眉眼弯弯,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众人面露难堪,尤其方才掩住孩童双眼的那妇人,她羞得脸通红,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