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手,那银簪朝着方才倒羊奶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发簪稳稳地立在土里,浮云遮住了半个月亮,淡淡的清光洒落下来,银簪通体泛着凉凉的寒意,许是有了错觉,那蛇头竟是给人一种让人胆颤的诡光,凉气随之而生。
筎果定眼瞧了瞧,发簪的末尾与泥土相接之处的地方在慢慢变黑。
她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那羊奶分明就是送给娴妃娘娘的,石家人谁会害她。
小丫头一脸震惊地看向萧芜暝,又低下头伸手去将那银簪从土里拔了出来,小脸露出了委屈,“你跟我说一声有毒不就成了,我又不会不信你,白白浪费了一支银簪,还是你送的呢。”
“不管,你要赔给我。”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开出了条件, 这事左右萧芜暝得赔偿她,那就要找个她喜欢的方式,比如,“拿陪床赔我。”
萧芜暝几乎是眉心一挑,却是没有拒绝,挑起的眉梢带着几分邪佞的弧度,在他清隽的脸上添上了些许莫测的神情,让人猜不透。
他俯身凑近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仗着身高挺拔,他的影子将小丫头的身影直接笼罩住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少年的身影背着淡淡的月光,面上有着碎碎浮着几分懒散的不正经。
筎果许是晃了眼,竟是从此时的萧芜暝身上看到了前世的他的影子。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想要避开他灼灼桃花眸那道让她避无可避的目光,却不想一个重心不稳,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好痛!
她咧嘴嘶了一声,总算是回过了神。
少年见她在自己面前出了糗,眯了眯眼眸,轻笑了起来。
他一句话未说,不过是靠近了她一些,她就抵不住了,平日里还装什么撩拨他,才多大的人。
小丫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土,面上明明还有着几分尴尬和羞涩未褪去,偏还要说,“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萧芜暝懒散敷衍地做了个臣子之礼,“臣遵命,只要小祖宗你别后悔就成。”
他抬起俊脸的时候,清冷的月光洒在他敛着淡淡笑意的眉眼上。
那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失去了光彩。
筎果几乎是心停跳了半拍。
“我就从不干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前世的悔恨够多了,今世她半点都不要。
“能耐了你。”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
那个在羊奶中下毒的人是谁,筎果没有半点的兴趣。
前世的时候,那个娴妃在无良国主被萧芜暝夺位后,就逃出了宫,跟着自己的儿子萧高轩皇子,密谋谋害萧芜暝,后来,这个萧高轩竟还跟洛易平那个不成器的弃国国主组了个联盟军队讨伐萧芜暝,最后却被洛易平坑死在了战场上。
她左算又算,四舍五入之下,这个娴妃便也算她半个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