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晓的时候,这人才放她回去,她打着哈欠就往床上倒,却没有想到床应声……塌了。
筎果至今还记得丹霜盯着自己看时那不可思议的目光。
她还以为是自己胖了,后来才想起来,那床应该是那晚被萧芜暝的一记拳头给打塌了床杆。
筎果忽然想起了这段往事,她觉着都是自己沉迷于话本子惹出来的祸事,若那夜她没有通宵看话本子,午时萧芜暝来邀她去湖中小船上的时候,她应该会答应的。
“怎么突然愣神了?在想什么?”
少年温淡的声线将她的思绪拉回。
筎果仰头看着面前的萧芜暝,他披在身上的黑狐裘披风正随风猎猎作响着。
她垫脚垫了许久,身形晃了晃,就直直地朝着他的方向倒了过去,萧芜暝顺势伸出手接住了她。
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埋入毛茸茸的裘衣里,她舒适地微微左右摆着脑袋,鼻子蹭着他的裘衣,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小猫。
少年见她如此,觉得颇为的好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薄唇上染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从萧芜暝的怀里抬出脑袋来,看着他,灵动的眉眼弯弯,“等回去后,叫人把我屋中的话本子都清理掉吧。”
萧芜暝微微挑眉,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先前他虚张作势地要清理她的话本子,她可是说什么都不肯的。
“看腻了,以后都不看了。”她将小脸重新埋入少年的裘衣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是很愉快的调调。
“那你以后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平日里她睡不着,全靠看话本子才算消停下来,不去到处搞事情。
“以后就要摆脱萧护卫啦,你陪床的时候,我睡的都特别的香。”
“……”
宸王殿下自己竟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安神凝气的作用。
一声女人刺耳惨烈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雪夜,在黑暗中听起来尤为的让人胆颤惊心。
筎果惊了一下,与萧芜暝对视了一眼,两人随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因着那一道叫声太过凄烈,很快各院子的灯都被点上了,一些动作快的下人提着灯笼就跑了过去。
那声音是从灯火通明的大堂内传出来的。
筎果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最先到的人应该是才从外头回来的石裕。
石婉彤坐在椅子上,正抱着石裕的一个手臂哭着,她的半张脸虽被烛光的阴影遮掩着,但还是能将她面上烫伤的部分看的很是清楚。
“石唯语!我要是毁容了,你就拿命来偿!”
她身旁有丫鬟已经端来了水盆,正用帕子沾湿了后擦着她的伤口,动作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却还是弄疼了石婉彤。
石婉彤嘶了一声,抬手就将那丫鬟推开,凶狠地瞪着一旁不语的石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