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叹息一声,“我虽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逆天改命之事,不要再做了。”
“……”筎果愣了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重生这事,还能人为的么?
那巫马祁却是在喃喃自语地说,“我巫马氏家族的人就是替人逆天改命,才落得人丁凋落,且后辈各个天生有缺陷。”
“你有啥缺陷?”筎果凑近了他一些,小声地问道。
巫马祁抬眸,深深地瞥了她一眼,这丫头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忘了,忘了。”
巫马祁没有巫马家人那种能上达天地使命的能力,而何其可悲的是,这是巫马氏人的天职所在。
“除了我,你还认识其他巫马氏人吗?”
筎果摇了摇头,“我还以为这是阎王爷见我可怜,不收我呢。”
她刚重生归来那会,是真这么觉得的,半夜无人的时候,还偷偷在屋子里敬了三柱高香给阎王爷,表达感恩呢。
巫马祁怔了怔,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丫头说的诚恳,脸上瞧不出半点的虚假之意。
巫马祁虽是没有再多问,但心中对她也只是半信半疑。
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妄图逆天改命之人。
巫马氏家人世代为西闽国做巫师,世世代代的巫马氏人都曾为西闽国主续命,行逆天改命之事,最后却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他爹巫马溪便是不再愿意为西闽国主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才带着他周游四国,却不想最后他爹还是没能逃开惨死的下场。
而被他当面说穿,筎果心中倒是像放下了块大石头,整天被他猜来猜去,倒不是摊开来说个明白,以后也省得她老是在猜测这巫马祁到底看出来了没有。
卫馥璃走了,巫马祁便要启程离开。
萧芜暝与他两人骑马穿街走巷,送他出了城门。
夕阳西下,北风呼啸,吹动着玄色大麾猎猎作响,天空中飘着几片雪,迷离了人眼。
“五国都被你周游完了,你不要停下来么?”
骑在马上的清贵少年把玩着手中的缰绳,回头看着身侧的白衣公子。
巫马祁轻扯唇角,“你的肉麻劲留给你家小祖宗。”
萧芜暝亦是一笑。
这离别的苦涩感消散了些许,巫马祁想起那少女起身离开时说的话,笑意收在了嘴角。
筎果那时似乎酒上头了,站起来也是摇摇晃晃的,她双手吃力地撑在石桌上,看着他的双眸也是有些迷离了。
她说,“少把我当成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我倒也想逆天改命,省得我费心费神,劳心劳力。”
巫马祁正了正脸色,眉头紧蹙,纠结了半会,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那萧芜暝一句,“那丫头很不一样了。”
起初他回来,其实一眼就看出了那丫头命格有变,但他早已丧失了这种能力,还以为是错觉,所以才会处处与她争锋相对,想看出她的破绽,证明自己是否对了。
“恩,是不一样了。”
萧芜暝不予置否,引得巫马祁频频侧目。
却不想萧芜暝下一句说,“再过一年,她就及笄了,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了。”
“……你血气方刚,憋得很是辛苦吧。”巫马祁对他很是无语,“送友千里,终须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