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脸色惨白,她一向自恃过高,觉着这北戎有近十多年的安稳,全是靠她爹娘,所以性子孤傲,认为百姓亏欠了她。
可没成想今日却是当头棒喝,一向被她视若护国英雄的爹娘成了百姓口中的仇人,百姓对她口口声声的讨伐,几乎将她这二十年的认知彻底推翻。
“你满口胡言!”慕容婉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目赤红,恨不能将面前这些诋毁她爹娘的人砍死。
钟向珊小声地附耳与筎果道:“竟是不知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出,难怪我先前在我爹面前提起慕容家时,他十分的不耻,怕是早就知道内情,只是不说罢了。”
可慕容家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何止是为了战绩功勋践踏在百姓的性命上这一单,还有见时事不对,贪生怕死,竟是将北戎国防图送去齐湮,为的就是待齐湮将士攻入城的那日,可保他飞黄腾达。
这是叛国的大罪!
不过很是可惜,齐湮国太过强大,即便没有她慕容家送去的北戎国防图,也是必胜无疑,且她那个皇爷爷最是讨厌叛徒,小人不用是他的亲策。
因着如此,在攻城的那日,齐湮将军首刀就是取他慕容将门的首级来祭战旗。
筎果很想将这事分享给钟向珊,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手头上无凭无据,空口说的话没人信。
慕容婉到的第一日,就与边境小城的百姓发生了冲突,闹得十分的不愉快。
黄昏时分,由伙夫煮了大锅饭,分给将士与百姓的时候,她也去领,却被众人嘘,她性子本就冷高孤僻,自是拉不下脸去吃那质女买来的口粮,心中赌气,转身便离开。
她才走了几步,就被一个前来寻她的小兵喊住,“慕容将军,宸王找你。”
慕容婉微微一愣,顿时喜上心头,想到的是那萧芜暝许是觉着上午的事情,让她丢了面子,特意找她去表歉意的。
想着如此,她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在走到萧芜暝房门前时,一眼就看见正捧着小碗,坐在门口石阶上扒拉着饭的筎果和钟向珊,她冷哼了一声,故意踩着筎果身侧的石阶走进了屋。
那钟向珊回头瞪了她一眼,为筎果打抱不平道:“她得意个什么劲?”
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凑近了筎果一些,小声地说:“宸王叫她来,该不是为了上午的事情,开解她的吧?”
毕竟那种场合宸王要面子,自然有人要丢面子。
可外出行军,若是与副将生出了嫌隙,日后难免不会被手底下的人坑害,男子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她小心眼的慕容婉。
筎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萧护卫不把人气死就算是他心善了,想他开解人?”
少女顿了顿,抬头看了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继续道:“不如趁早躺被窝里去做梦快些。”
也不知里头说了什么,只听到那慕容婉大声说了一句,“绝无可能!”便是摔门走了出来。
筎果见她脚步生风地离开,心中几乎是笃定了前世萧芜暝这一战赢后凯旋归都城,被众将士在国主面前参了他一本,定是与这钟向珊有关。
那些将士都是她手底下的人,而边境小城的百姓将士们在战后依旧留在了这里维护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