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国主你与齐湮国主早有盟约,可那筎果一日不嫁萧芜暝,他便一日不会对萧芜暝出手。”
“那又如何?”
一个是强大的齐湮国,一个是弃国逃走的洛易平,谁都不会弃前者,与后者联盟。
无良国主看着面前那早已凉了的茶,道了一句,“那棺材子七月出生,寡人只需再忍耐段时日,待她及笄,嫁给萧芜暝,这齐湮自会发兵。”
虽说齐湮国主将那另外一半的卞东城池托给萧芜暝管理,可百年间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若说他是心甘情愿的,谁都不会相信。
无非只是暂时安抚卞东百姓之举罢了。
民心皆向萧芜暝,齐湮国主怎么可能会咽的下这口气。
“明年七月?”洛易平讥讽地勾唇冷笑,“算来也将近一年,可你知,一年足以让一个国家迅速崛起?”
“你将郸江这地分出去才多久,四个月有没有?半年不到的时日,他就有了三十多座城池,你怎知,一年的时间,他会不会再去吞并其他国家?”
洛易平缓缓地道,“下一个,许是西闽,许是沧南,也可能是齐湮,又或者……”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就是北戎。”
“如今的这四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萧芜暝的野心,不止是我一个卞东国。”
无良国主这晚彻夜未眠,洛易平的话总是在他耳边响起。
若他是萧芜暝,下一个开刀的,定是北戎。
不管是血仇,还是家恨,萧芜暝都有足够的理由。
别国是攻城掠地,可萧芜暝却是有要灭了旁国,一统天下的心思。
这才是真正让人心生畏惧之事。
这方无良国主终日提心吊胆,那方的宸王府倒是以逸待劳。
郸江自然是被定位元辟国的都城,上至府衙,下至百姓,各个都在为建国之事忙的昏天暗地。
自从那日萧芜暝命马管家全权负责了那册子上的事情,筎果倒是闲了下来,每日东街逛到西街,再从北街走到南街,最后回府。
这一日中午她出去溜达了一圈,不过半个时辰,就匆匆跑了回来,马管家见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还以为她又在外头闯了什么祸。
不消片刻,果真有人寻来了府中,“马管家,你家小主子人呢?我家掌柜的让我来找她。”
马管家还以为是找筎果算账的,命二宝将人拦在了外头,“那丫头尚小,你回去与你家掌柜说,别与她计较,日后我必登门亲自去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那人一脸莫名其妙,“我是绸缎庄的裁缝,你家小主子叫我来教她做衣裳的。”
二宝与马管家对视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想到了当年牧遥出嫁时,筎果那绣的鸳鸯盖头,便是时至今日,也觉着她那手艺,天下难出一个。
“我家小主子给你了多少银子?”
“银子?”裁缝摇了摇头,“你家小主子说她是要做给宸王殿下的,这我怎么能收银子呢!分文不取。”
马管家却让二宝取来了二十两金子,硬是要塞给裁缝,末了,还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小主子有兴趣学,先生定要耐着性子,好好教她,千万不要伤了她的好学心。”
“自然自然。”裁缝笑着道,“这日后说出去,我可教过国后的,那就是金字招牌,这钱啊,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