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温淡如故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旁的不说,这牢房管够,随你挑上一间,本王待你可还厚道?”
“殿下宅心仁厚。”人群里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人人跟风一起喊了起来。
便是像筎果这般厚脸皮的,当下也有些忍不住抬手扶额,借此遮面,嘴角却是忍不住地上扬。
郸江百姓一个个的都学了萧芜暝十之八九,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谓是再无旁国人能出左右了。
谁都看得出来,分明就是萧芜暝有意要诓这人。
“带下去,好好伺候,将功补过。”萧芜暝淡淡地瞥了一眼马昭,开口吩咐。
马昭领命,起身后,又扶起了那人。
谁好端端的会自愿去牢狱,那人自是不愿意的,跪在地上挣扎不起。
马昭见状,单手拉着他的衣领,就将他拉起,“这位小兄弟,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人几乎是被马昭拉着的,马昭为了宽慰他的心里抵触,又说,“郸江的牢狱可是个风水宝地,总共才待过两个人,一个是卞东太子,一个是你们沧南的郡主,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去的。”
你这宽慰,还不如不说。
卞东太子?现在哪里有还有什么卞东国。
国灭后,洛易平到处逃窜,居无定所。
至于那沧南郡主牧遥,有人说在北戎新建的宫殿坍塌时,她就被压死了,也有人说,她嫁给了洛易平,只是还未行册封之礼,又有人说,在卞东国灭时,她被卞东皇室关进了天牢,活活饿死了。
总而言之,这两人的下场,都不是很好,哪有何来的风水宝地一说。
但凡进郸江牢房的人,怕是不死,也要被剥层皮了。
衙役上前询问,“殿下,这些闹事之人,怎么处理?”
闹事的都不是郸江人,却是四国人混杂,像是说好了一般。
这就有些棘手了,处理不好,引来的可是四国讨伐。
或许,他们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按律例处置。”萧芜暝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
那衙役却是面有难色,“殿下,建国方初,这律例还在修,尚未定下。”
“那就依照他们本国的律例处置。”筎果这丫头自是机灵,用他们本国的律例处罚,自是招惹不来什么闲话。
“殿下,这其中一位是我的家仆,在郸江闹事,给殿下添麻烦了。”
筎果眉心跳了跳,觉着这人声音有些耳熟,转头去看,竟是那个西闽国的国舅千金。
竟是还没有走?没完了是么!
她侧过身,才要开口说话,却见她身旁走来另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两人美貌倒是相当,比不出谁更为出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