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嗓音温淡熟悉的很,张掌柜愣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正看着自己的那张俊脸,不是萧芜暝是谁?
“殿下,小的知道错了,殿下,小的再也不敢了……”张掌柜突然抬起油腻腻的手指向了面前吃的正欢的小丫头,“这都是小主子逼我吃的,鸭舌什么的,小的最讨厌吃了。”
萧芜暝将筎果领了回去,用帕子擦她的手时,甚是无奈的叹气道,“你给我点面子,阳奉阴违也不要做的如此明显,可好?”
被抓了个正着的筎果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听他如此说,自是连连点头称好。
后来,半年鸭舌之禁过了,不少的熟客给张掌柜送去了口味各异的鸭舌,却不想张掌柜惨白着一张脸,连连摆手,对外宣称道,“不吃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吃鸭舌了。”
平白无故就变了口味,众人还以为他生病,此事惊动了夏御医,他觉着此病奇异,便是主动为他看病,一番诊治之下,才得知张掌柜这是被萧芜暝吓出了阴影。
此后他再吃鸭舌,食之无味。
那个押着马盼儿的小贩上前,对着萧芜暝道,“殿下,此女准备逃走,被小的抓了个正着,我正要送去夏御医那里,既然您在,您看,她要如何处置。”
“殿下,民女只是想起先前我住在郊外的一个村子里,那里的村民待我很好,我这次进郸江,还未与他们打招呼,想回去报个平安。”
马盼儿生怕萧芜暝不相信,又急急地说道,“ 民女是住在一个孤寡的老婆婆家里,那婆婆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我不回去,她会担心的,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罢了,不让你回去报个信,你也不会安心制药。”萧芜暝眸色极淡地瞥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筎果,“我昨日问了聂玉书,你偶尔出去透透风也行,要不要一起去?”
有的出去玩,筎果自是愿意的。
今日春光明媚,正是踏青的好时光。
马盼儿一听他们也要跟着去,脑子里轰然一响,上前道,“小主子,这怕不是不妥,那村子破旧,还有些脏,不是您这等金枝玉叶的身份能待得下去的。”
“你说我什么?”少女抬手指着自己,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马盼儿怔了怔,还是按她的意思,重复了一遍,“……金枝玉叶。”
却不想筎果这丫头大笑了起来,甚是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今日稀奇的事情特别多,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我是金枝玉叶。”
马盼儿皱着眉头,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快,她觉着自己用词并无不妥,金枝玉叶这四个字,身为齐湮国公主的筎果,是担得起的。
明明是夸赞的词,听得人欢喜是欢喜,可这笑,却不是接受她赞美的那种笑,而是一种嘲讽她的笑。
“难道我说错了?”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筎果拉着萧芜暝的手,晃了晃,“我还真没有想过,有人会拿这四个字,形容我这个自出生起就做质女的人。”
反正前世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听人用这四字说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