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捏了捏眉心，“你这么说，那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荒唐。”

筎果一滞，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她就知道很荒唐，所以一开始选择不说真话，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信的。

“可……那就是真的。”

她低头埋在膝盖，眼睛压在手臂上，可眼泪却是越掉越多，不消一会，手臂就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萧芜暝看着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我不是不信你，可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你说的话吧？”

这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说，便是巫马祁也不能，就那人的性子，指不定怎么猜测这丫头。

筎果抽泣了一下，抬起头，她的睫毛全然被眼泪打湿了，烛光下泛着泪花。

她愣了愣地看着萧芜暝好久，才呐呐地开口问道，“我有些听不懂你说的话。”

消化是什么意思？

萧芜暝扯了扯嘴角，“给我点时间。”

少女怔怔地点了下头，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话都说开了，你要不要睡了？”萧芜暝不动眉眼地看着她。

筎果却是抬手拉着他长衫的衣角，死命地把眼泪鼻涕都抹了上去，就像是存心糟蹋地一般。

“我还没哭完呢，你不要催我。”她抽抽涕涕地道了一句，语调虽是还带着哭腔，却不似方才委屈巴巴。

“你眼睛这是通海了？”萧芜暝挑眉看着她，“打算明日顶着一双哭肿的眼去见叶嬷嬷？”

那位尚书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倘若被她知晓这丫头哭成了这样，指不定怎么猜测他二人的关系，动着心思塞叶苒过来。

“我要冷巾敷一下眼睛。”筎果吸了吸鼻子，躺在了床上。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眼泪却是没要止下来的意思。

不一会儿，夏竹就拿来了用冰块包着的帕子。

筎果敷了一会，渐渐地停止了抽泣，呼吸也逐渐沉稳了下来。

大抵是终于哭累了，所以睡得也很沉。

萧芜暝慵懒地靠在床边，伸手将帕子拿下，修长的手指抹去她白净的小脸上未干的泪痕。

初夏的风吹了进来，幔帘随风轻轻晃动了起来，这风吹拂在人的身上，还是很舒服的，筎果却是被这风吹得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