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从未这样害怕过,又怕她醒不过来,又怕她醒来后记起了他的那些坏。
“你要惩罚我,一世还不够吗?筎果,你何时教过你这样狠心了?”
还是醒来吧,无论醒来后她怎么对自己打骂发脾气,都好过现在这样。
萧芜暝待那两个皇子很是严厉,可当他们一哭,他的心也跟着软了。
虽说这两个小子长得像他,可眉目间总让他想起了筎果。
小暮归和小浥尘两个孩子很精,在发现了爹爹一看到他们哭就不会罚他们了以后,就时常哭。
经常是小暮归带着哥哥小浥尘一起哭,两个人就跟比赛一样,看谁哭嚎地声音大。
但萧芜暝总归是萧芜暝,不会被这两个小子给计算了去。
他们哭闹是一回生二回熟,可到了第三回,哭给萧芜暝看就不管用了。
那日,萧芜暝狠狠地罚了他们一回。
又是扎马步一个时辰,又是罚抄书三遍,不做完还不给饭吃。
这两个小子打从出生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一下子就扛不住了,见到个人就抱着大腿哭,却也不敢大哭,怕被自家爹爹听见了,又来罚他们。
可宫里头能在萧芜暝面前说上话的,能有几个人。
二宝是不敢的,只敢偷偷地塞些好吃的给他们垫垫饥,又学着他们的字迹抄着书。
“二宝叔,你不怕爹爹罚你吗?”
二宝拿着毛笔,嘿嘿一笑,“怕什么啊,想当年你们父王还不是这样帮你们娘亲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就歪,你们二宝叔都是跟你们父王学的。”
二宝说得正起劲,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小子已经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着。
“二宝,你这么喜欢读书写字,那从今日起,每日都抄三遍书,寡人要亲自过目。”
二宝听到这从背后飘来的声音,身形一僵,看着面前那两个小子用自己的小胖手遮住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看。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敢看他们的父王,还是不敢看可怜的二宝叔。
等二宝回头的时候,身后哪有萧芜暝的身影。
二宝在抄书的第十日,双手控制不住地抖着。
他趁着萧芜暝去上朝,自己去了寝宫,站在寝宫门口,可怜巴巴地道,“小主子,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殿下现在没人治他了,你再不管他,朝里的那些大臣,又要塞女子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