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幸的舌头像打了个繁杂的蝴蝶结,简单的两个字怎么都说不顺。
他曾经幻想了一千万种与温长则再次相见时的场景,设想了一百万种或是感人或是讨喜的开场白,又准备了一万种有可能让温长则喜欢自己的说话方式,搭配了一千套能让自己看起来或英俊或乖巧的服饰。
却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的舌头打成了蝴蝶结,手指包成了猪蹄。
漂亮的开场白说不出来,光鲜的第一印象不可能存在。
简直是灰头土脸,一塌糊涂。
……
得到进门的准许,立于轮椅后的老者推着温长则进了屋。
温长则身上依旧是白天的那身白色绸衫,后面的老者则穿一身严丝合缝的灰色西装,看起来像是管家的装束。
两人打扮算不上庄重,但都干净得体。
乔幸忽而想到了什么,着急地低头看去,才见自己还穿着先前摔下楼的那身佣人制服,干涸的血迹混杂着灰尘粘在衣服上,看起来脏兮兮的。
太糟糕了。
这样的再次见面实在是太糟糕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温长则,乔幸心中涌出一阵说不出的慌乱。
他不由弓起了后背,想要用弯腰的方式遮住衣服下摆的点点污渍,又迅速往后磨蹭着,妄图用拉远距离的方式让温长则看不清他身上的点点脏污。
光用屁股磨蹭肯定是很慢的,乔幸习惯性想伸手抵着床面借力,却忘了自己是个伤残人士,一下把受了伤的手心按在床面。
钻心的疼痛霎时直击天灵盖,乔幸差点儿一蹦飞向天花板。
“你……”那边目睹了一切的温长则失笑出声,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问:“你就那么怕我吗?”
“……不不不不不怕的。”
乔幸嘴上说着不怕,地瞟了轮椅上的男人一眼,而后脑袋便深深地埋了下去,一副不敢去看温长则的模样。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