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他。”
江宇直觉宋绍林不喜欢他。
因为说起杨文涛的时候,这位导师始终是皱紧眉头,语带嫌弃。
宋绍林嗯了一声,说道:“我不喜欢功利心太强的人,而他恰恰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功利心暴露出来的人,所以我不喜欢他,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我的学生呢。”
既然杨文涛是他的学生,那么他就有义务教他。
“我希望他的功利心不要这么强,这样才可以走得很长远,可是他却很着急,每次都跟我说,老师你根本就不懂,我急需要钱,我要养家,我要糊口,所以,我要拿下这个项目,哪怕这是个垃圾项目,哪怕它会毁了我的名声,我都要拿下!”
江宇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在对方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说一句话的。
“我不能容忍我的项目组里面有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我把这个人踢出去了,”说到这里,宋绍林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江宇,“我始终不愿意再见到杨文涛的亲人,是因为我觉得他的死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我把他从项目组踢出去,他也不会死的。”
“那张献珍呢?你觉得张献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提到张献珍,宋绍林直接露出嫌恶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他刚死,我真的很想对警察说,何必为了一个蠢才浪费精力呢?”
“蠢材?”江宇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宋绍林。
也许眼前这个对谁都看不上的宋绍林,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吧。
“对呀,他就是一个蠢才,”宋绍林直言不讳,“一个只会死读书的蠢才。”
“你似乎对谁都看不上。”江宇下了定论,语气淡淡,对宋绍林也未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宋绍林笑着抬起眼眸,看向江宇:“江副县长,谁说我对谁都看不上呢?对你,我是真的看得上,你是个聪明人,是一个比我还聪明的人,也是一个让我要处处小心的人。”
“为什么你要小心我?”江宇笑道,语气仍然是不紧不慢。
宋绍林笑,笑得有些猖狂:“大家都是聪明人,肠子绕了几条弯,彼此都心知肚明,您现在是在试探我,我当然要小心。”
“试探?”江宇轻笑道,“我没有试探病人的习惯,而且试探病人并不利于我证断治疗,倒是病人不断的试探医生,对病人的恢复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抽出一根针灸针,问宋绍林:“可以开始了吗?”
宋绍林嗯了一声,然后仰着头。
“你知道吗?”江宇缓缓的看着仰起头的宋绍林,“你扬起头的那一瞬间,就等于把动脉交给我,这根针进去,只要偏移一分,你可能就会死了。”
“是吗?”宋绍林仍然是仰着头,未动一分,“江副县长,我们打个赌如何?”
江宇拿起针,放在宋绍林的脖颈之间,细细的银针,就算是刺穿了皮肤,也没有任何感觉,唯独只有刺进了皮肤深处,才有痛感。
可是就是这么一根小小的银针,只要偏移了一分,刺进不该刺进的地方,鲜血便会喷涌而出。
见江宇没有回答,宋绍林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江副县长,我们就堵你会不会把这根针刺偏,如果你刺偏了,我就告诉你你一直想要的答案,如果你没有刺偏,我希望你可以退出这个案子的调查。”
江宇的针仍然是贴着宋绍林的皮肤。
针灸针的针身十分柔软,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贴在宋绍林的皮肤上。
倏地,江宇拿起那根针,精准地刺进了鼻翼之中。
然后又掏出第二根针。
就在这个时候,宋绍林笑着说道:“江副县长,你不敢跟我赌?”
他就是要使用激将法,让江宇退出这个案子的调查。
这个人太可怕了,他永远都没有办法测探到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般危险的人物,就应该剔除出去。
否则,他只会终日不安。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宇已经拿起手中的针,狠狠地往动脉的方向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