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太多,一时间她也不能完全消化得掉。
但是,何斯迦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梅斓应该不至于欺骗自己。
为了骗她,就编造出这种弥天大谎,不至于。
再说了,梅斓也没有必要去恶心她自己,背着老公去跟小叔子生孩子,放到哪朝哪代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所以,何斯迦相信梅斓,而且,她更知道,自己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到此为止,绝对不能传到傅锦行的耳朵里!
“他爱你啊!他为了跟你结婚,都不惜和我断绝关系,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我的儿子连我这个当妈的话都不听了,现在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要是你再不拦着他,真的闹起来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一想到万一事情败露,连自己也会失去现有的一切,梅斓就忍不住想要打冷颤。
“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孩子是哭着喊着求父母赐予自己生命的。你们不负责任地把他带到人世,还想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后果,想得太美了!”
何斯迦彻底恼了,她一把推开梅斓,顺手抓起傅锦行要吃的那盒药,紧紧地攥在手里,径直向外走去。
见她要走,梅斓真的急了,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和形象,双腿一软,居然就跪了下去。
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何斯迦疑惑地转过头,看见梅斓跪在地上。
她把脸一板,语气也变得比刚才更加冷漠:“你这是干什么?别在这里自我感动了,你下跪给谁看呢?不妨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且油盐不进!别以为你服软了,我就一定会帮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何斯迦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看见别人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好话,心里一软,就满口答应下来。
换成是别人,她或许还会动一下恻隐之心。
可对方是梅斓,何斯迦连同情的念头都不会有!
说完,她转身就走,走得又急又快。
“怎么去了这么久?”
等何斯迦气喘吁吁地回到会议室,傅锦行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原本还以为,她取了东西,马上就会回来。
没想到,前后一共花了十五分钟。
“我肚子有点疼,上了一趟厕所。给,把药吃了。”
何斯迦勉强扯起嘴角,挤出来一个无奈的笑容,将药盒递到傅锦行的面前,又给他端了一杯温水。
“现在呢,还疼吗?”
他蹙着眉头,拿了一片药,但没有急着往嘴里送。
“好多了,我一紧张就容易肚子疼,是老毛病了。快吃。”
何斯迦心头一暖,连忙回答道。
看着傅锦行的侧脸,她想,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都要保护这个男人,就像他保护自己和津津一样,保护着他。
因为傅锦行实在是太苦了,被欺骗了这么多年,而且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的,包括梅斓。
一想到梅斓,何斯迦的脸色下意识地一沉。
“怎么了?”
傅锦行喝光了那杯水,轻声询问着。
“没事。茶歇快结束了,你赶紧再休息一下吧。”
何斯迦看了一眼时间,茶歇只有半个小时,如今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我不累,就是坐在轮椅上,去洗手间不太方便,不过曹景同已经陪我去过一次,否则我真是坐立不安。”
傅锦行颇为无奈地说道。
她斜睨了他一眼:“要不要改成拄拐?”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拄拐的样子,不禁一阵恶寒,还是赶紧摇了摇头:“算了吧,我选择坐轮椅。”
何斯迦这才摸了摸傅锦行的脑袋,柔声道:“乖。”
茶歇结束,会议继续。
何斯迦坐下,她看见梅斓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她一直没有再出现。
尽管十分不解,不过,何斯迦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敛心神,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会议内容上。
直到她察觉到了一道有些异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何斯迦抬起头,发现原来是傅智汉在盯着她。
他就像是一头有些苍老的雄狮,虽然在力量和速度方面都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但经验十足,而且在狩猎的时候也更加富有耐心,懂得蛰伏。
被那种目光一注视着,何斯迦浑身都在发寒。
可周围都是人,她不能有任何的特殊举动,以免引来注意。
悄悄地把一只手从会议桌上放了下来,何斯迦轻轻地握了握拳头,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
她小心翼翼地把掌心在大腿外侧擦拭了一下,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到了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准确地握住了何斯迦的那只手,将它包裹住了。
她一怔,侧头看向傅锦行。
他看不出任何表情,仍旧专心地听着工作汇报,但却紧握着她的手,还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几下,似乎在安慰着何斯迦。
原来,他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就用这个小小的动作来给她更多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