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回家路上的班长马上掉头,匆匆赶来。
“尸体已经送往殡仪馆了,但都是一些碎块……哇……”
他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嚎啕大哭起来,一半因为是伤心,另一半也是因为强烈的恐惧。
才一个晚上而已,就连死了两个人,还都是当年的老同学,任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傅锦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一支烟。
两个人站在路边,默默地吸烟,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班长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他丢掉烟蒂,深吸一口气,又搓了搓脸颊,忍不住低声骂道:“真他妈邪门儿!”
顿了顿,见傅锦行不说话,他又问道:“傅锦行,你之所以来参加同学会,其实是想见一见霍思佳吧?可惜,我也找不到这个人,问了一圈,谁都和她没有联系。”
听了他的话,傅锦行不动声色,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老婆也不在!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当年挺朦胧的,可能谁也没说破吧。不过,她后来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说起往事,班长也是一脸好奇。
但他也知道,傅锦行从来都不是平易近人的性格。
“算了,不说拉倒。”
班长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准备离开这里。
他没喝醉,只是两腿发软,都快站不稳了。
见状,傅锦行出于好心,将他送回了家。
把班长送回家,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晃荡着。
开着开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傅锦行竟然一路把车开到了霍思佳的家楼下,那是一栋老旧的民居,位于老城中心。
他没上过楼,只是知道地址,也送过她几次,目送霍思佳走进单元门。
此刻,傅锦行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一路开车,到了这里。
他坐在车里,抬起头。
这一看,傅锦行顿时大惊失色。
原本属于霍思佳的那间房,竟然亮着灯!
自从她和她的家人一夜之间消失了,这里就一直空着,傅锦行曾经找过几次,都是一无所获。
难道……
他一个激灵,立即推开车门,想也不想地冲进了那栋老楼。
楼梯狭窄,有几层楼的感应灯也坏掉了,傅锦行一路冲到了五楼,他压抑不住在胸腔里狂跳的心脏,举起一只手,用力敲了敲房门。
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男人,看起来面貌不善:“干嘛?找谁?你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吗?”
傅锦行愣了一下,打量着男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你是谁?这里原来的房主呢?”
他皱起眉头,厉声问道。
“有病,这房子是我买的,我就是房主,我怎么知道原来的房主在哪里?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男人作势要去拿手机,然后趁傅锦行一不注意,猛地关上了房门。
隔着一道房门,傅锦行听见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站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就在霍思佳失踪之后不久,傅锦行就特地查过,发现她的父母已经将房子给卖掉了,买房人身家清白,没什么特别的。
而且,他们都是交给房产中介打理,并没有亲自出面。
买下这里之后,新的房主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搬进来。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搬进来了,估计是这套房子又被转手。
想通之后,傅锦行无奈地回到车里,准备回家。
一道身影隐藏在窗帘后面,确定楼下那辆车消失不见,他这才走了出来。
“大少爷,他已经走了。”
之前开门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被称作大少爷的男人穿着一身与他的体型并不相符的衣服,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用兜帽罩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尖下巴。
他看起来有些眼熟,赫然就是曾经在东郊仓库出现过的那个人!
时隔多日,他又回到了中海,还出现在了这套老房子里。
“还有一个,做得干净利落一些。”
男人扬了扬下颌,说完,他桀桀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