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什么他的心情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呢?
一听说傅锦行要带着自己一起去见明锐思,何斯迦显然高兴多了,也终于原谅了他。
要知道,因为他有所隐瞒,她足足跟傅锦行生了好几天的气呢。
不仅如此,何斯迦还打着自己最近要辅导津津准备素质测试的旗号,搬到了儿童房去住。
傅锦行无奈,夜夜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幸好,津津的素质测试终于结束了,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何斯迦替儿子感到骄傲,也就顾不上自己还在和傅锦行生气这茬儿了。
“这还差不多,我要见识一下,这个讨人厌的明锐思是不是真的长了一副变态嘴脸!”
和傅锦行的忧心忡忡不同,何斯迦倒是一脸期待。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经过一天的喧嚣,渐渐地平和下来,多了一丝柔和与端庄。
傅锦行和何斯迦再次来到了中海饭店的一间中餐厅。
服务生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着,一见到他们,就主动迎了上去。
看着空空荡荡的餐厅,何斯迦问道:“这是包场了吗?”
服务生笑着回答道:“是的,明大少爷将这里包下了一整晚。”
他们走了过去,果然,只有一张桌子旁坐了一个人,其余都空着。
那人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黑,衣服很宽松,看不出身材,但和阿海相比,显然并不算高大。
灯光调得有些昏暗,很有几分情调,适合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
但一想到明锐思的身份,还有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傅锦行和何斯迦两个人全都忍不住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们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
服务生拉开明锐思对面的两把椅子,请傅锦行和何斯迦坐下。
何斯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她早就察觉到,这个人绝对不是上一次自己见到的那个高大男人。
一时间,何斯迦明白过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扭头看了傅锦行一眼,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锦行沉默着。
可惜,真正的明锐思一直低着头,衣服的连帽笼罩着整个脑袋,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下巴。
他皮肤很白,即便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显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透明感。
察觉到了何斯迦的注视,明锐思缓缓地抬起了头,抬起一只手,将连帽扯下来。
他的动作很慢,就像是慢镜头一样。
何斯迦留意到了,他的手指十分纤细,就像女人一样。
这还不止,他的手腕上是一层又一层的疤痕,看上去就像是……
多次割腕的样子。
虽然只是一眼,但何斯迦可以确定,那些疤痕都很深,一道一道,就像是一张张想要咬人的小嘴儿,层层布满在皮肤上。
随着明锐思将连帽彻底摘掉,他的脸也露出来了。
看到这张脸,傅锦行和何斯迦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思佳?”
“你是霍思佳……”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喊出声来,只不过,傅锦行是肯定的语气,而何斯迦因为没有见过她本人,所以还不太确定。
“霍思佳死了。”
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一张脸的五官几乎不动,就连嘴唇都是不怎么动的。
所以,这令他看上去有些吓人。
“你为什么要装成明锐思?”
傅锦行放在桌上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你错了,我从十几年前就已经是明锐思。我说过,霍思佳死了。”
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端起手边的茶杯,兀自喝了一口。
除了这具身体还是霍思佳,其余的,一切都变了。
他甚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男人,一年四季用黑色的衣服包裹着,连头都不露,还故意服药,弄坏了喉咙,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难听至极。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和过去划清界限。
“你何必自我折磨?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你是受害者,你不应该承担这些痛苦。”
何斯迦忍不住说道。
一个女人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一定是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听听,不愧是傅太太,真善良啊。”
明锐思笑了一声,放下茶杯,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挖苦之意。
何斯迦一顿:“我说的是实话,是我的真实想法,你可以不相信,但也用不着挤兑我。”
她知道,不管是霍思佳也好,是明锐思也罢,对方一定不待见自己。
可她今天过来,也不是来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