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傅锦行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明显在一刹那变得有些冷。
何斯迦似乎没有觉察到异样,有些关切地问道:“阿远,你没事吧?伤口不可以沾水,一定要记住。”
明锐远满脸都是单纯无害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真少年:“姐姐,那我洗澡怎么办?”
“今晚就简单擦拭一下吧,不要冲洗。”
将装药的袋子递给他,何斯迦耐心地又说了一遍:“消炎药一天吃两次,药膏每天擦三次,别忘记了。”
明锐远接过袋子,甜甜地说道:“要是姐姐每天都能给我擦药就好了。”
他笑得很乖,只是和身上的打扮不太相符,很是违和。
“对了,你家住在哪里?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何斯迦追问道。
谁知道,明锐远却摇摇头:“不麻烦你了,姐姐,我叫一辆车就回去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预约了一辆车。
“你这样能行吗?”
何斯迦面带担忧地问道。
她扭头看向傅锦行,发现他似乎不太喜欢明锐远,也不说话,估计是不想送他回去。
无奈之下,何斯迦只好目送明锐远上了那辆车,和他挥手道别。
等明锐远离开,傅锦行才长出一口气:“哪里来的叛逆小鬼?”
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何斯迦无奈地笑了起来:“就因为喊你一句叔叔,就记恨上了?”
傅锦行一扯嘴角:“我有那么老吗?”
她连忙挽住他的手臂,讨好似的摇了几下,用撒娇的口吻说道:“当然不是了!老公是全世界上最帅的人!”
明知道这只是何斯迦故意说出来讨自己欢心的恭维话,不过,听在傅锦行的耳朵里,还是很受用的。
他的嘴角这才真的扬了起来:“是吗?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了吧。”
何斯迦被抖得捧腹大笑。
笑够了,她才认真地说道:“你不喜欢阿远,是不是?不过,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听说他从小生活在国外,最近才跟着家人回国。”
傅锦行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地询问道:“你上哪里认识这么一号人物的?”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人整天在公司,很少分开,何斯迦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想不到,还是出了纰漏。
“就是竞标失败那天,我一个人去逛街,无意间遇到了这个小孩。然后,就是今天,我看完了海棠,刚一走出医院,就看到他因为玩滑板而蹭伤了小腿。”
何斯迦将整件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了她的描述,傅锦行的眉头越皱越深。
真的是巧合?
而且,还是两次?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想到那个男孩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傅锦行就觉得,他不简单。
“他这个年纪,应该还在读书吧?”
傅锦行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何斯迦对男孩的印象还不错,大概是体内的母性作怪,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所以,傅锦行也不想和她因为这件事而发生争执。
还不如先多打听几句,了解一下情况。
“是啊,听说在中海外国语大学附属中学读书,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应该经常逃学,跑到外面去玩。”
说到这里,何斯迦叹了一口气。
如果津津到了青春期,也变成这样,她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交流沟通了。
但愿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傅锦行默默地记了下来。
“先回家吧。”
他不想打草惊蛇,准备暗中调查一下。
两个人上了车,傅锦行一边开车,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着。
最近发生的事情,令他有一种感觉,也许自己应该在何斯迦的身边安排人手,保护她的安全。
但是,以她的性格,肯定又会坚决反对,觉得被盯着,不自在。
“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严肃,好吓人。”
何斯迦观察了半天,小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傅锦行只要一面无表情,她就莫名地感到心虚。
有时候,何斯迦甚至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才会惹他不高兴。
“没有。我还没吃晚饭,胃里很空,所以就是这样,不是不高兴。”
傅锦行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本来想和她一起吃晚饭的,哪知道,她已经和别人吃过了。
这么一想,傅锦行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嗯,吃醋了,他承认。
而且,最可笑的是,他在吃一个十五岁小鬼的醋!
“回家我给你煮面!”
何斯迦一脸讨好地说道。
回到家里,她果然亲自下厨,炒了两个小菜,煮了牛肉面。
傅锦行也很给面子,全都吃得精光。
饭后,他径直去了书房。
何斯迦知道,最近公司出了那么多事情,傅锦行的压力非常大。
这种压力,既有来自外部的,也有来自内部的。
如果不是嫁给了傅锦行,她想,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有的时候,所谓的一家人还不如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