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一直像在家里一样,兢兢业业地伺候着梅斓,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她是傅锦行的母亲,平时也都很客气。
所以,梅斓在这里过得很不错。
“我今天来,是找你做一件事。”
傅锦行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提前准备好的纸和笔。
“把你说的那个男人,画下来,尽量接近他本人。”
梅斓一愣:“哪个男人?”
傅锦行冷笑道:“当然是千方百计要找你报仇的那个男人,还有第二个吗?”
她哆嗦了一下,半天都不肯伸手。
见她不动,傅锦行索性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我、我不会画……我画不出来……”
梅斓颤声说道。
“你可以不会画,你最好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多高个头,有什么外貌特征。这样一来,就算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辨认不出,就可以让他一路顺畅地来找你算账。”
傅锦行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几句话,总算起了作用。
只见梅斓哆哆嗦嗦地拿起了那支笔,在纸上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线条,活像一只蚯蚓似的。
她确实没什么绘画天赋,画了几条线,终于还是放弃。
“我画不出来,我还是用语言来描述吧。”
梅斓无奈地说道。
她丢掉笔,然后从身材到长相,一点一点地说给傅锦行听。
他听得很认真,不时地追问几句。
“你记不记得,他有什么特征吗?”
听了半天,傅锦行只是在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但想要在芸芸众生之中,认出一个根本就不知道长成什么样的人,何其艰难。
梅斓点头,神色之间又多了一丝尴尬:“他的大腿根部有一个胎记,是圆圆的形状。”
这么私密的地方,轻易不可能露出来。
说了等于没说一样。
傅锦行暗自记下,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谁会随随便便脱了裤子,让别人查看自己有没有胎记?”
梅斓抱怨道:“可是,除了这一个,我确实想不起来他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特征啊!”
说起来也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冤家。
但无奈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远了,以至于梅斓都快想不起来这个男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他长得并不特殊,是吗?”
傅锦行心中一动。
“这么一说,还真是。”
梅斓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一种人,他们会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形象上十分普通,巴不得想要融入人群中,不被别人留意到。
说不定,他就是这种人。
傅锦行对兰姐说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吗?”
兰姐不明所以:“没有。”
他起身,叮嘱道:“一切小心,不要离开这里。”
见傅锦行要走,梅斓急了,连忙追上去:“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个鬼地方真的糟糕透了!我要回家……”
傅锦行倏地停下了脚步,脸色阴沉地开口:“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留在这里!”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骇人了,梅斓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等傅锦行一走,梅斓连忙拍着心口,对兰姐吩咐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喝凉茶消消火!快去买!”
兰姐只好拿了钱包,去楼下的餐厅买凉茶。
她刚一走,就有人敲门。
“傅太太,量血压。”
护士在门口喊道。
梅斓只好嘟嘟囔囔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除了护士之外,面前还多了一个穿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
梅斓让他们进来,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护士一边将血压仪摆在桌上,一边回答道:“哦,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医生,他跟我一起看看大家。”
梅斓伸出右手,护士抓过她的手腕,冲她诡异一笑。
紧接着,梅斓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的印象,是面前的男医生在她的面前缓缓地摘下了口罩……
等兰姐买好了凉茶,回到房间,却发现梅斓不见了。
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房间里没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以至于兰姐以为梅斓下楼散步去了。
等了半天,直到她怎么都打不通梅斓的手机,天色也渐渐黑了,兰姐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楼上楼下地找了一大圈,又去询问了值班护士,然而,大家都说没有看见梅斓。
兰姐吓坏了,赶紧给傅锦行打电话。
傅锦行还在回家的路上,一听到梅斓很可能失踪了,他想也不想,立即掉头。
返回精神疗养中心,查看了一圈,傅锦行语气笃定地说道:“一定是他!”
兰姐提议,要不要去查监控。
“没用的,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一定做了周全的准备,监控那边也不会有任何的漏洞。”
傅锦行摇摇头。
兰姐不信邪似的,还是去查了一遍。
果然如傅锦行所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