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明锐思对小豪的谩骂有多么难听,那么,此时此刻,他所受到的侮辱就有多么强烈。
正所谓,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不等明锐思开口,阿海再次出言维护:“二少爷是罪有应得,但你也是做父母的人,希望傅先生还是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顿了顿,他又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我连一条狗都不如,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我这个人确实没有什么是非道德观,谁对我好,我就为谁拼命。”
说完,阿海侧头看了明锐思一眼。
他的情意都在眼神里,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去表达了。
身为一个大老粗,阿海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挡在明锐思的面前,人挡杀人,佛挡*!
“我说过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至于明锐远,你们就不要再为他求情了,他昨天还想对我动手,完全就是死不悔改!”
傅锦行伸手一指大门的方向,冷漠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不送。”
眼看着事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明锐思咬了咬牙,带人离开。
他不敢不走,私闯民宅是不小的罪名,更何况,阿海等人的身上都带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万一傅锦行把警察给叫来,后果非常严重。
等他们离开,孟知鱼终于吐了一口气,身体有些发软。
“害怕了?”
傅锦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你没有注意到嘛,那几个人的身上是有枪的!连我都看出来了,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孟知鱼小声惊呼道。
“这里是中海,没人敢随便开枪。放心吧,他们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我傅锦行又不是被吓大的。”
傅锦行微微一笑。
只不过,他是故意安抚她的情绪,而不是真的完全不往心里去。
“那就好,总不能任由这种人横行霸道吧!”
孟知鱼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她现在的想法要比以前单纯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失忆,还是因为大脑的损伤。
翌日,傅锦行带着孟知鱼去了中海最为有名的脑科医院。
院长亲自到场,带着几位国内顶尖专家,为孟知鱼做了一个会诊。
她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护士带到无数个地方,做了几十项大大小小的检查。
“傅先生,傅太太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之前开刀,或许不会变得这么严重,一直拖着的结果……就是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
拿到初步结果,几个专家都看过了,一致得出结论。
“选择保守治疗,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个孕妇进行开颅手术,风险实在太大了。”
关于这一点,傅锦行并不责怪明锐远。
他想,明锐远一定也是出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的。现在只是初步的检查结果,详细结果还要等一等,说不定,会有转机。”
院长如是说道。
离开医院,傅锦行发现孟知鱼的状态不太对劲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关切地问道。
她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你不信任我吗?”
傅锦行靠近一些,直视着她的双眼。
被他这么盯着,孟知鱼有些紧张,不过,她没有闪躲,而是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变成原来的样子啊?”
这个问题……把傅锦行给难住了。
他皱起眉头,不答反问:“你不希望记起原来的事情吗?”
孟知鱼沉默地咬了咬嘴角,没有吭声。
她的反应,让傅锦行懂了什么。
“我希望你健康,哪怕想不起来原来的事情,那也不要紧,但我必须确保你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听他这么一说,孟知鱼双眼一亮:“真的?那我很好,我没有任何不舒服,是不是可以不去医院了?”
傅锦行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梁,哭笑不得地说道:“原来你是害怕去医院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胆小。”
被他捏着鼻子,孟知鱼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是啊,我就是害怕,难道不行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她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难道不行吗?
但她不敢问。
她害怕傅锦行说不行。
这几天的相处,孟知鱼已经看懂了很多。
比如,她知道傅锦行很不好惹,要是自己得罪了他,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醒醒了。
再比如,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留在傅锦行的身边,否则,明锐远的家人绝对不会放过她,尤其是那个叫明锐思的家伙。
当一个人渺小脆弱,就不得不依附一个强者。
这个道理,孟知鱼说不出来,但她能够感受得到,也只能这么做。
假如傅锦行知道她现在的心理,恐怕会吐出一口老血。
“想不起来别人不要紧,想起来我和津津就行了。对了,津津在后天晚上回来,我还没有跟他说,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傅锦行伸手抚摸了一下孟知鱼耳边的碎发,柔声提醒道。
“津津要回来了?”
她一下子坐直了,眼睛里充满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不安。
“放心,他没忘了你。”
傅锦行冲着孟知鱼挤了挤眼睛,伸手帮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两个人去了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客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