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骤然离世,还是令很多人颇为意外,坊间传闻纷纷,甚至有人故意往一些封建迷信的方向上去引导。
对此,傅锦行一概不予理会。
他本以为梅斓的死可以唤起明达的良知,但结果却恰恰相反。
明达在发现明锐远偷偷离境之后,怒不可遏。
他早就知道,这小子和明锐思不一样,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忠心,一切只是为了利益。
最令明达愤怒的是,明锐远在离开中海之后,就像是鱼归大海一样,再也没有消息了。
“你有没有想到怎么逃出去?”
与此同时,躺在病床上的明锐远一脸担忧地看着孟知鱼。
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一点想要逃跑的意思,每天正常吃饭,睡觉,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逃?我干嘛要逃。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了,难道你让我背着你?”
孟知鱼斜眼看着他,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傅锦行已经和你离婚了,他一个人走了,要是姓慕的反悔,说不定就把你杀了……”
明锐远一激动,不小心用手碰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是不是该吃药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
孟知鱼俯身,假装给明锐远盖被子,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低低地回答道:“我把白天吃的药给丢了,扔进马桶里,全都冲走了。要是慕敬一问你,你就说全都按时吃了。”
明锐远惊讶地张了张嘴,也学着她的样子,只动嘴唇,几乎不出声音。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那些可是消炎药,防止伤口感染,这里毕竟不是医院,万一他的肠子发炎烂掉,随时都会没命。
“慕敬一一共给你拿了四种药,只要你一吃了那个黄色药片,就不嚷嚷疼了,你难道没发现吗?还有,你才刚做完手术几个小时,精神就很好,我怀疑,是那药有问题。小心保住了命,却染上了什么瘾头,和死也没什么区别!”
孟知鱼把被子盖好,慢慢地站直身体,顺手撩了一下头发。
“等着,我去倒水。”
再回来的时候,她握着拳头,假装里面有东西,往明锐远的嘴里一塞。
他还算聪明,配合地动了动喉咙,假装做出一个吞咽动作。
“水,水。”
明锐远口齿不清地喊着,孟知鱼不怎么体贴地把水杯凑到了他的嘴边,看样子,她应该是很少伺候人,所以动作生疏。
打发了明锐远,孟知鱼坐在一旁,眉头微蹙。
从昨天下午开始,慕敬一就没有再出现过。
他来,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要是不来,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出于女性的直觉,孟知鱼隐约觉得,可能是出事了。
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
当天夜里,就在孟知鱼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丝轻微的声响。
她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得很死,基本上,只要听见一点点声音,孟知鱼就会一下子坐了起来。
那是房门被人从外面开锁的声音。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孟知鱼心悬一线的时候,外面的人忽然说话了:“你要是没睡的话,过来开一下门,我没有擅闯女人房间的习惯,也不想有。”
果然是慕敬一的声音!
孟知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下床去开门。
她装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
一打开门,孟知鱼看见慕敬一背对着自己,站在门口。
他等了几秒钟,这才转过了身。
“有事吗?”
孟知鱼还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看向慕敬一。
就算她明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还是令人不得不心生提防。
“想和你聊聊。”
慕敬一沉默了几秒钟,等他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令孟知鱼感到一丝啼笑皆非。
她抱着双臂,遮住胸前的位置,有些惊诧:“和我聊?是不是你把解药做出来了?”
听语气,她好像只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慕敬一哑然失笑:“我确实是天才,可也不是神,你女儿的解药还在调配阶段,没有那么快。”
孟知鱼轻哼:“这不就得了?除了这一点,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关心。”
说完,她就要关门。
看出她的意图,慕敬一飞快出手,用手臂挡住了房门。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他知道,孟知鱼一定还没有听说梅斓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