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鱼慢吞吞地说道。
说完,她整个人倒是真的平静多了。
一开始,她说这些话,也是带着和慕敬一赌气的成分。
可说着说着,孟知鱼觉得,这就是实情。
如果她真的沉不住气,或者耍小孩子脾气,将慕敬一给惹怒了,他随时可能出尔反尔。
如果拿不到解药,她和傅锦行所做的牺牲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当初,两个人故意在慕敬一面前大吵大闹,甚至无奈地选择离婚,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他放松警惕,趁机兵分两路,解决一个个麻烦。
“呵呵,是学聪明了,还是特地说给我听?”
慕敬一扭头,目光深沉地看了孟知鱼一眼。
“慕先生,我真诚地恳求你,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上,行吗?至于你想怎么羞辱我,看我的笑话,拿我开涮,我保证,等醒醒的眼睛彻底好了,一切随你的便。”
孟知鱼已经想通了,她现在要是再去激怒慕敬一,的确是太不明智了。
既然对方要的就是那种压人一头的感觉,那好,她就充分满足他,不再跟他对着干。
她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接下来,慕敬一没有再拿她取笑,而是专心致志地投入到了解药的调配工作中。
但孟知鱼的确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初慕敬一选择对她下毒,压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要救人。
所以,尽管他清楚那些保胎药都有什么,可是想要对症下药,依旧非常艰难。
两天过去了,进展缓慢。
孟知鱼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慕敬一没有全力以赴,但她偶尔忍不住打起瞌睡,猛地惊醒,每一次都看见他依旧在忙碌,并没有任何懈怠。
“我说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面对她的惴惴不安,慕敬一在吃饭的时候,主动解释了一句。
孟知鱼食不下咽,听了他的话,她更是下意识地就放下了筷子。
“我……我吃饱了……”
她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
“你要是倒下了,真心想要救你女儿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慕敬一也不去劝她多吃一点,反而自顾自地继续低头吃饭了。
孟知鱼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拿起了筷子,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着食物。
她只是机械地咀嚼着,根本吃不出来任何味道。
接下来的两天,慕敬一似乎很亢奋,他不仅不吃饭也不睡觉,而且还发疯一样地在各种设备和器皿之间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查看着。
在这种密闭环境里待久了,孟知鱼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她既担心傅锦行和孩子,也想知道明锐远的伤恢复得如何了,最重要的是,整个实验室里只有两个人,慕敬一几乎可以做到一天不说话。
孟知鱼看着那些陌生的仪器和药物,她的耳畔全是滴滴答答的声音,整个人愈发感到窒息。
她想试着帮忙,哪怕只是做一些最简单的工作。
结果,却被慕敬一给狠狠地呵斥了:“别给我添乱!你连起码的操作都不懂,只会帮倒忙!”
孟知鱼被骂得不轻,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五天时间下来,慕敬一的下巴上冒出了一层胡茬,也顾不上去刮,每天只要困到极致,他就去冲冷水澡,让自己重新精神起来。
“你过来。”
第六天凌晨,慕敬一冲着孟知鱼招了招手。
他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这是……”
孟知鱼走了过去,迟疑地看着慕敬一手里的东西。
等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心脏不禁一阵狂跳。
“是解药吗?真的做出来了?”
她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甚至感到口干舌燥,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慕敬一的回答让人有些听不懂了。
顿了顿,他才继续给孟知鱼解释道:“我不是在故意逗你玩,其中一些药材的副作用到现在都属于未知,在这种前提下,我做出来的有可能是解药,也有可能是毒药。你懂了吗?”
她站在原地,愕然地张了张嘴,耳边只能听见自己不断放大的心跳。
如果不是解药,那不就是毒药吗?
这种药,难道真的可以给醒醒服用吗?
孟知鱼用力摇摇头:“不行,我不会让醒醒吃这个的。”
慕敬一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嘴唇抿成一线,似乎生气了:“你以为我没有尽力吗?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
她打断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