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行收拾了茶几,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可不觉得,明锐远这种人会闲着没事,来找自己单纯喝茶聊天。
这小子的城府之深,心机之重,连多少比他年长一大截的中年人都比不上。
“哎,这不是说到一半,就被打岔了吗?我现在每天待在晟威地产,就是曹景同的那家公司里,一开始,我是的的确确想要跟他学一些东西,但他好像特别不待见我,整天板着一张脸,你说,他是不是在故意模仿你啊?”
明锐远又是烦躁,又是不解地问道。
他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都快打成一个死结了。
看得出,明锐远好像很困惑。
傅锦行:“……”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再说,曹景同有什么好模仿他的。
想不到,明锐远主动解释道:“你不就是整天板着一张脸吗?哎,你们这些商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只要不露出表情,就能让那些竞争对手全都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句诗是这么使用不?”
傅锦行:“……”
他就不应该跟明锐远多说废话。
“然后呢?”
无奈之下,傅锦行只好将明锐远强行拉回正轨。
“也没什么然后,我这不是心里想着,他以前是你的人,你应该比较了解他,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对我的态度好一点呢?你看,公司里的其他人倒是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只有曹景同一个人……”
明锐远面露尴尬,说完,他一摊两手,好像的确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没有办法应对。
“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和明达的关系,还有你在明氏集团的身份都摆在那里。你跑到晟威地产,表面上是打算跟着曹景同学东西,其实却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为了监督他。一个人来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要是还能做到笑脸相迎,不是缺心眼儿,就是装出来的,相比之下,后者才更加可怕,不是吗?”
沉吟片刻,傅锦行也平静下来,针对明锐远所说的话,他循循善诱着,帮他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话是这样没错,但我总觉得,他对我有意见。”
明锐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想想也知道,一个大男人,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面前低三下四,面子上当然不好受了。”
傅锦行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角。
他几乎都能够想象得到,在晟威地产里,其他员工一脸谄媚地巴结着这位未来的继承人,而曹景同作为公司老板,他和明锐远的关系其实略有几分微妙。
“你说谁乳臭未干?”
明锐远一瞪眼睛,明显不乐意了。
他是来找傅锦行求助的,可不是来主动送上门,让对方来嘲笑自己的。
“咳咳。”
傅锦行低咳一声,权当掩饰。
停顿了两秒钟,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低声开口:“而且,据我所知,当初曹景同离开傅氏不久,明锐思将他拉拢过去,还把晟威全都交给他。也许,在曹景同的心里,他把明锐思视为伯乐吧。现在明锐思不在了,你顶替了他的位置,曹景同心有怨气,也顺理成章。”
从表面上看,傅锦行是在替明锐远分析着他遇到的问题。
而事实上,他是想要试探一下,去验证自己和曹景同之前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他们两个人都怀疑,明锐思的死,其实是一个阴谋。
就算是老谋深算的明达,也被明锐思和明锐远两个人给联手一起骗了。
“曹景同他……不会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了吧?”
果然,明锐远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怀疑。
明达保住了他,就算有一条人命在身,明锐远仍旧逍遥法外。
明锐思和阿海死了,死得无声无息,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真相以外,其他人都被瞒得死死的。
所以,傅锦行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他怀疑明锐远,明锐远又何尝不是在拿话试探他呢?
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子!
“你不说,明达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说出去?我太太那天可是吓得不轻,她几乎晕在我的怀里,对整件事都不太清楚。”
傅锦行漫不经心地说道。
闻言,明锐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但你别小看曹景同,没人告诉他,不代表他自己不怀疑。就像你说的,他就算不知道那天的事情,说不定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才会对你充满敌意。”
傅锦行才不会让他好过,马上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