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谢,我说的很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因为我清楚,在人生地不熟的乌镇,我一个外来创业者,起点已经比别人高了很多。
肖局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能做出一些成绩,他不介意帮帮外甥的朋友,这样在提携后生晚辈的同时,也是一种双赢;假使我没能做出成绩,就证明我的创业想法是天方夜谭,没有替我充当中间人,亦是一种明智之举。
谁都没有得罪,又能落得一个好名声,借用古时中国的哲学思想,这便是“中庸之道。”
文彬听我这么说,脸色变得有些红润,“兄弟,能不用谢这个字眼儿揶揄我吗?”
“......得嘞,真诚实意的谢你不想听,那咱们就喝酒,今晚打烊之后我请大伙吃宵夜。”
“成。”
文彬点了点头,“老规矩,酒我出了。”
“嗯。”我应了一声,对他说道:“我先回青旅趴一会儿,起了个大早,现在有些发困。”
“去吧,你确实应该休息休息了。”顿了顿,他接着说:“那套茶具我给放那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就当是我送个我舅的。”
“滚。”
笑骂一句,我转过身扬了扬手,离开了旧时光。
......
正值晌午,街上的人很少,我一个人走在这条有些空旷的路上,思绪多了一份宁静。扪心自问,佟雪将我的这种情况,已经剖析的很透彻了,用她的话来说,我这根本不是一个创业者所该展现出的样子,什么都随缘,又想着什么都能圆满......想起网上的流行用语,不知道现在的我算不算得上佛系。
归根结底,我不过是用这件事情将自己填满,不去想远在北京的那个女人而已。
自嘲一笑,我吧嗒点上了一支烟,强迫自己去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首先,我应该尽快去工商那边,将工作室给注册下来,至于地址,完全可以挂靠在旧时光,等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再在商业街那边租一间小门市就可以了;紧跟着就是外联业务,酒店也好、客栈也罢,总共就那么几家可以承担会场招待的,我要在这里打开门路,就得需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猛然间,我想到了今天遇到的陈金发,他在乌镇的人脉完全是一种财富,只是,我又凭什么让他来帮我这个毫不相干,甚至跟他有过过节的外人呢?
用利益打动?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信,单凭这点蝇头小利就能够打动他;至于许诺跟我研究出来的,做大之后的市场前景,更是有些捕风捉影了,毕竟,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就连刚步入社会的小青年都不会相信。
无奈的晃了晃头,我发现一切不过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此刻,我越发觉着张瑶那个女人很不容易......我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就面对重重困境,她一个弱女子经营着那样一家公司,每天所面对的,又该是怎样一副样子?
“呼......”
长出一口气,我捻灭了指间的香烟,就近坐在了长廊边上,就这样看着从河道中穿过的水流发呆......
“怎么了陈二驴,心情不好嘛?”
这个世界上称呼我为陈二驴的,只有王雨萱一个,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回过头,对着她问道:
“有这么明显?”
“背影都那么颓废,就差贴个老子很是不爽的字条在上面了......快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让我开心开心。”
我无奈轻笑,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白玫瑰一般的女子,没有言语。
“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总好过你憋在心里的。”
她的声音很柔和,就像现在佛面而过的微风,撩动了心弦。
摇了摇头,我终于开口对她说道:“我知道,可是我现在不想说。”
王雨萱轻哦一声,坐在了我身边,“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两只手握成拳头再张开......这样你就给自己放了两簇简单而又绚烂的烟花,所有坏心情也会随着你的手掌的张张合合悄悄的从你指尖消失......你会越来越好的啊,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