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真是又俊又美,好看得几乎有点过分了。
谨初偏好人形,也与生俱来有着人类这种生物正常的审美,他呆呆地想,宝宝的另一半基因来自这样一个人,好像、好像也不错嘛。
叶锐升被摸醒,也是被吵醒,他艰难地睁开一道眼缝,从两千多米的高空被抛入河底,他整个人几乎散架,加上原本就有那么重的伤,若非刚才渗入体内的不知名药液,此时恐怕早已死去。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张少年的脸,在灰蒙的浅红色夜空下,一片冰蓝色的梦幻般的光辉中,少年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浅绿色的眼睛,担忧关切(?)地看着自己,一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从他眼中滚落下来。
叶锐升心里一松,他这是得救了?被这个陌生的少年救了?刚才他似乎还听到悲痛的哭声和呼唤,他很担心自己吗?
他想叫对方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但嘴唇才勉强地动一动,额头就被拍了一下,不算重的一下,但强弩之末又放松下来的叶锐升还是被拍晕了过去,这次是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谨初收回干了坏事的手,心口怦怦跳,刚才被这人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把他弄晕了过去。但是回过神来他就恼了,心虚什么?是这个人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破坏了他最重要的事,理亏的应该是这个人好吗?
他又去摇晃这个人,但这次对方怎么都不肯醒了,他停下来,想了想,双手在这人身上摸来摸去,想找出能证明这个人身份的东西,但是他身上只有这么一身破破烂烂的布料,遮得住这里遮不了那里,露出的肌肉结实,筋骨强健。
虽然同样是人形,但是这个家伙和自己……好不同哦。
谨初觉得脸有些烫,有些奇怪地摸摸脸,只摸到一脸残余的泪水,抹了把脸,他莫名不敢再去仔细瞧对方的身体,但看着对方双眼紧闭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十分来气。
这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干了件坏事,把自己气个半死,他倒好,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管了,而自己、而自己……还不能不管他。
谨初气哼哼地磨磨小白牙,踢了他一脚:“算你好运!”我是一点都不想救你,但现在还不能让你死。
他手掌又变成了一条枝条,但这次只是短短的一条,上面长着几片翠绿饱满的叶子,谨初看了看,有些肉疼,但还是将叶子摘下来。
轻轻一捏,叶子便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浅碧色的汁液,他把这些汁液涂抹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口上。他身上有很多伤口,最吓人的还是胸口那个比他手掌还要大的窟窿,好在没有伤到心脏,这么重的伤势还不死,足见这个男人体质之强悍了。
其他伤口谨初把叶子汁一抹,就眼见着慢慢复原了,但那个窟窿他足足用上了七八片叶子,才慢吞吞地长合起来。
谨初脸都绿了,特别心疼。
他这叶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一个月才长一片。他活到一千岁,一共也才长出了一万两千片叶子,除去他自己不小心祸害的、给那些受了重伤看得顺眼的异兽治疗的,现在总共也只剩下一万片出头一点,可现在为了这个陌生人,一下就用去了这么多,加上之前在山顶上被撸掉的那些,都快有二十片了。
他对谁都没有这么大方过!
用完手上最后一片叶子,这个男人的心跳和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但仍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谨初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跺了跺脚,被这个男人压着身下的草开始疯长,长得又密又厚,变成了一片结实的草甸,把男人的身体都垫高了十几公分。
谨初又一招手,临近的几棵树、藤蔓们便将枝叶伸过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搭成了一间四壁密不透风又有屋顶的小屋子,只留下一个可容人进出的门。
谨初讨厌火,但这个男人身上凉得很,衣服还是湿的,他就离开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又回来,在男人身边埋下了几颗种子,心念一动,那几颗种子就发芽抽长起来。其中一颗长成了一株有着巨大的金黄色花盘的大花,这花盘微微发光,同时绵绵不断地散发出热量,就像一个小太阳,谨初称之为阳阳花。
阳阳花的照耀让男人身上的湿衣服很快变得干燥,此时另外几株一同种下去的草才开始猛长,长成了一片棕色的毯子,将男人身体盖住。
这种草摸上去是温暖的,谨初叫它暖暖草,盖在身上比兽毛还暖和,而且轻软蓬松舒适,很多异兽野兽都喜欢把这种草弄回去给幼崽取暖。
谨初做完这些,杵着下巴看着男人的脸,不时摸摸自己的肚子,里头有一颗胚珠,将来会变成一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