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么晚了,有事吗?”
“臭小子,是不是爷爷不打这通电话,你就不管你爷爷死活了,嗯?”
唐肆谦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波中传来,听在唐亦廷耳里,却让他冰冷的心,忍不住划上一丝丝感动。
他轻咳一声,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什么话呢?最近太多事忙,以后我会经常打电话给您的。”
想来,也是自己不孝,这段日子顾着自己颓废,甚至连爷爷都忘记去关心了。老人家年事已高,剩下不了多少日子,他实在不应该,再让他为自己操心了。
唐肆谦没想到,唐亦廷竟会对自己说这么孝顺的话,一时间,喉咙被哽住,连话都说不出来。
“爷爷,前些天,我去了b市,见李沅衣的爷爷李兆正了,听那老爷子的口气,你们以前是旧识?”
这件事情,原本早就该问了,只不过,前几天,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心情。
“他这么说的吗?”
唐肆谦蹙眉,不答反问。
“嗯!”
唐亦廷点点头,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异光,“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跟他有过什么过节呢?”
“自古以来,正邪就不两立。他自诩为正义的化身,当然会瞧不起咱们这样的家庭,至于过节,倒是算不上。好了,不早了,赶紧休息。记得有时间就回纽约,不要真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家都不回。”
“好的,您保重!”
挂完电话后,唐亦廷坐回大班椅上,薄唇紧抿,俊脸瞬时,变得严肃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大的身子顺势往后仰,轻轻闭上了眼睛,可很快地,又重新睁开。
为何,只要我一闭上眼,你的脸在脑海中,就那么地清晰?
江妍熙,你对我,究竟下了什么蛊?
哎——
男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深有如墨的眸子里,有一抹流光,悄然闪过。
他轻轻眨动着卷翘的睫毛,修长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几下,一张娇美的笑颜,赫然出现在面前——
这是他最爱的一张照片,里面的她,眉眼弯弯,笑得格外甜,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的仙子,快乐、无忧无虑,多么令人心生向往。
可现实呢?
“hades,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犹如魔音,时时刻刻撞击着自己的耳膜。
这几天,每次只要一想起她那哭泣的样子,男人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一下又一下,鲜血淋漓……
是他不好,不够强大保护她,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哭,如果六年前,他将她保护得周到一天,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呢?
这些日子,他茫然过,失措过,恨过,怨过,却从未想过要放弃,他的妍熙之于他,就像命一样重要,怎么舍得丢弃呢?
想到这,唐亦廷下意识翻开草稿箱,里面密密麻麻地,躺着一条又一条还未发出的短信,内容却是重复——
“宝贝,我不介意!”
无数次,编辑着这样的短信,想发出去,可每到最后关头,他却总是临时刹车,无法踏出这一步。
是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真的做不到,像圣人那般,对这样的打击,无动于衷。
对不起,妍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
纽约,沈家。
沈心然自从被唐亦廷开枪打了之后,在医院住了一段日子,就吵着出院,回家休养了。
腿伤未愈的她,这段时间脾气变得无比焦躁,在家里没少拿佣人出气。
这天,家里一个女佣不小心,没有将地板拖干净,地面有些滑,正好被沈心然发现了,于是,沈大小姐很快就借题发挥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是嫌我腿伤还不够严重,想让我彻底摔倒变残废吗?”
“对、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女佣惊恐地摇摇头,差点跪地求饶。
老天,她是打算再拖一遍的,谁知道小姐突然闯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她骂一通,知道这位小姐蛮不讲理,所以她只好道歉,以免激怒她。
“不是故意?这般强词夺理,还不是故意?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不许再进沈家大门。”
沈心然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如今难得找到个出气筒,她怎能善罢甘休?
“小姐,不要赶我走啊,求您了!”
女佣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倒霉,连事情都没做错,就要被扫地出门,急忙跪下来,磕头求饶。
见对方如此低微的模样,沈心然心中掠过一抹块感,精致的脸蛋,在这个时候,因为被恶毒渲染,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只见她伸出那条没有受伤的腿,狠狠地踩在女佣的肩膀上,用力地辗转了几下,最后才说:“把这层楼,给我拖十遍,然后,今天一天不准吃饭,我就放过你!”
“是,是,是!”
女佣在心里暗暗叫苦,但却不敢再次出言得罪她,只好拼命地道谢。
“滚!”
气出完了,沈小姐这才将脚收回来,然后,拎着裙摆,优雅端庄地下了楼。
见到沈夫人正在客厅看电视,沈心然慢慢踱步过去,轻柔地叫了一声:“妈咪,刚刚有个女佣欺负我!”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你把她揪出来,妈咪替你收拾他。”
沈心然一向就是沈母的掌上明珠,女儿的一丝小动静,都能让她担忧得茶饭不思。
“没事,我罚她拖地,和不准吃饭了。”
“心然,你就是太善良了,对于得罪你的人,就不应该给她好脸色看。”
“妈咪,我了解了。”
沈心然点点头,好看的眸子微眯,露出一抹阴狠的厉光,凡是得罪她的人,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廷哥哥,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想到这,她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朝着沈母哭诉道:“妈咪,上次廷哥哥把我打伤,爹地不是说会帮我讨回公道吗?怎么这么久了,廷哥哥不见人影,唐爷爷也是一句慰问都没有呢?心然这伤,受得好冤啊!”
“哎,这事我也说过你爹地好几次了。你放心,等他晚上回家,我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嗯!”
沈心然点点头,随后又问,”听说廷哥哥和那践人又回a市了,唐爷爷这是默许他们在一起了吗?妈咪,有没有办法,在a市除掉那个践人?”
在纽约,是唐亦廷的地盘,他们要下手,比登天还难。可若是a市能买通杀手的话,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想到这,沈心然的眸子,渐渐变得狠毒起来。
“这个容我再斟酌一下。你先别着急,好好养伤,妈咪一定不会让那践人好过的。”
“妈咪,您太好了!”
“傻瓜,我就你一个女儿,还能让别人欺负你不成?”
“嗯,不过那践人的哥哥是警察,我们可要当心点!”
“会的,放心!”
……
于是,心机歹毒的沈家母女,开始密谋对李沅衣的杀害计划,而在遥远的b市,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一天,李沅衣送李允凡去幼儿园后,突然接到了医院的来电。
“李小姐,您前几天送来的dna样本,检验报告已经出了,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拿呢?”
"好的,我现在马上过来!”
太好了,检验结果总算出了 。
思及此,她急忙开着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