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她不会走,她亦是准备拿命去救他。
事实上,若是温子亭和她说:“一起走。”她大抵不会产生犹豫,亦会果断的随着去。
事实上,温子亭没有说一句话,半个字也没有留给她。
所以,她又如何腆着脸,乞求温子亭带走她呢?
江珞雪瞧出了,她心里深处的奢望,梗塞在喉中的劝慰,也止退了回去。
因而,对眼前的段七娘,有了其他的看法。
若非是身份的悬殊,她们或许可以成为知己。
既时,段七娘款款走近,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嫣然一笑,扬眉道:“此来,我只是想来瞧一瞧你。”
江珞雪顿生迷惑神色,又听见一句:“明日北唐皇帝就会回信,你的命在此一举。”
段七娘定定的看着她道,清塞的声音,掺杂着悯人的情绪。
令人生出错觉,江珞雪恍懂,双眸的颜色越发淡泊,拂过桌上的落尘。
悠然的走了两步,不咸不淡的盯着地上,轻声道:“我和你是一样的。”
段七娘不大明白这话含义,偏头道:“什么?”
全然忘记了,她身上带来的灼热疼痛感,或许是故意将疼痛隐藏下去。
江珞雪转过脸,静默许久,一脸俏笑的看着她,“你不怕死,我也不怕。”
恍如这句话很简单,又干脆的说出了口,就像是这条命不是她的一样。
是啊!不是她自己的。
段七娘听得色变,又缓缓摇着头,呼吸浅浅的回笑道:“不,你和我不一样,至少,有人在乎你。可我……没有。”
神色很是异常,每个字颤抖的,不断动着动着。
周围传来了冷寂声,无言中,没有半分生气。
南靺的风沙,真是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