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养成了自慰的习惯。情绪低落时,因他杳无音信而抓狂,身边却无人可以倾诉。夜里辗转难眠,将自己弄得精疲力竭,才能勉强睡着。最初几次还会想起他,之后对相似的刺激日益麻木,时而干涩得无法插入第二根手指。摸其他地方也无法激起情欲,因为自己对抚弄的方式与目的再清楚不过,就像悬疑剧过早知道谜底,烂熟于心,再精巧的构思也索然无味。
每次这样做,第二天醒来格外困难。也有一次睡过头,被全寝的人丢下,迟到了半截晚修,也错过了食堂的早饭。从那次起,影开始每天给她带早饭。
原本影起床的时间忽早忽晚,半学期后,逐渐稳定在规定时间的半小时以前。多出来的时间未必全用来学习,有时是“叁省吾身”,不想一天天疲于奔命,浑浑噩噩地过。给她带早饭完全是举手之劳。
影有次猜出她在趁夜做“不可告人”的事,但只提醒她爱护眼睛,以为她在被窝里看书,全没往那方面想。
她将羞愧仔细掖好,反更沉醉其中。兴奋时还会想,像影那样正直的学霸,绝对猜不到。后排男生不顾忌地说两句荤话,影便将头埋进高迭的书堆。
厚厚的棉被将蜷曲的身子全然压住,气息呼进呼出,总是同一口,不断变湿变热,最后变成幻觉的模样。像被困在海面的一点孤礁,潮水像织锦的文理,在天光下折变光芒,卷成漩涡,将她围在旋眼中,却迟迟未将她淹没。
即便如此频繁地自渎,她也没办法弄清“性快感”是怎么一回事,更像是为了能安然睡着,不得不这样做。听说阴蒂远比阴道更敏感,但她试着夹紧被角,只在外揉捻阴蒂,反觉万般不适。她需要被插入,张开双腿,被弄得乱糟糟黏糊糊,需要被他插入,像在梦里,被塞满弄烂,死在他身下也好。
她好几次差点叫出声,这次洇湿枕头的不只是眼泪,还有咬住枕套时渗出的口津。原来这就是上瘾?没有快感,满是痛苦,也不知有何裨益,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做,一做就停不下来。
久隔音尘,他的面容已日益模糊,只清楚记得她在那双眼睛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躲闪。她怕他摘下眼镜,魅惑又轻佻地看她。
好想等到一日,层阴之下,霁雪方积。雪与云遮天蔽日,世间唯白而已。虚无的雪终于又唤醒她的爱意,凝入许下的愿望。给他系上祝福的丝带,远远看着它在风中飘去。
次日醒时,再将夜里翻腾的情愫忘得一干二净,像弄脏的废纸巾一样被丢开。
这次却被抑制不住的想念唤醒。她想即刻见到他,希望他近在咫尺,不顾一切地轻薄于他。无论他如何抗拒,她都会坚持下去,直到他松口为止。
好消息是下次放假在期末考试后,她有了不得不回家的借口。坏消息是她浪费了之前的调休,此时离放假还有十天。又是期末的紧要关头,焦躁万分,却不得不集中精神复习。
影的状态比她好得多,早已不像期中时,仍如初见时干净利落。她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没有因心软纠缠不清,也没有将影当成是他。
在发觉影放弃追她时,虽然不可避免地有点失落,可事过境迁,倒也可以淡然处之,安于不咸不淡的关系。可对他为什么总是不能心平气和呢?
若今冬有一场封道的大雪,迫使他与她对峙,僵持不动的局势,也应有所转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