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上的柳树,比庸碌无心的人经眼更多离合风霜。人便一厢情愿用枝叶的青色,臆测它的有情无情。在没有表情的面容上,强加悲欢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事。因为在讨论的最初划出表里,二者便如硬币的两面,一定能按图所骥找到另一面。
无形之物总能被人为地塞进各种不同的模具。拒绝表达也可以被解释成任何一种表达。但为何毫无关联的东西,得以被不假思索地用以相互譬喻呢?
司空见惯远非合理。只是无孔不入,也难寻可被针对的靶心,隐匿行迹的路途上,不断扯出新的解释,无穷无尽的争辩。
有人从中看出“历史”,爬梳流转的筋骨与脉络,勾勒出本无形状的形状。但这更像替树木修剪枝叶,通过一些有意的工作,使它变得符合预期。
求知的欲望试图越界,却永远只能是试图。可以探知的事必在已知的事里留有通达的途径,空泛无垠的世外之事,早已阻绝了一切探寻的可能。可洋葱剥开到底是没有心的,他也早就碎掉了。
她想为自己开脱,同时对两个相似的人动情有别于花心,背后还藏着一抹漂浮的幽灵,深知她的习惯,操控她的情欲。那才像是她真正喜欢的模样。
假设一个不可讨论的幽灵,解决难以言喻的问题,由空至空,强拉连结。和上述恶臭又熟悉的方式如出一辙。熟悉至套牢一切,一成不变得令人生厌。因为再无别的方式,最终又不得不借此立足。
如果发现两人相似的历程,早已掺杂收集有利证据的险恶用心呢?如果在别人面前流露善良与谦卑,也是在不断修补谎言,让自己相信无害而美好的假象呢?
但混杂纷乱的声响里,她根本无法逐一分别,更没有一把标尺,足以明辨是非。总是像抛硬币一样,决定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决定送完影以后,自己也回家。不知道他是否在,至少碰一碰运气。
“我回去拿下包。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家里,这周也要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