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看到萧允那副得意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说什么大的小的故意逗引自己说出拈酸的话的,不由羞恼的哼了一声。她不担心顾琇,不然也不会接她来住了。但是依然不大听得萧允这样的玩笑话。
不担心顾琇,自然是有原因的。顾琰深知顾琇是自己的粉丝,这个小妹妹不可能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就是今天她和顾珏吵,直接原因也的确是有些看不过去顾珏理所当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自己帮衬。顾琰想到她复述的挖苦顾脸皮厚的话,也忍不住好笑。琇琇其实也挺牙尖嘴利的啊。
萧允看顾琰又羞又恼的,继续和团子说:“是吧,元元好看吧?”
团子哪听得明白,就看着他爹乐呵,嘴里依依哦哦的。
“嗯,你也觉得好看。那快点儿长大吧。”
顾琰一惊,她可不觉得中表之亲亲上加亲是什么好事儿。哪怕自己和四哥只是堂兄妹,可元元和团子依然是三代以内的直系血亲啊。
“阿允,我可没有要让元元做儿媳妇的意思。他们是表姐弟,那就一直是表姐弟好了。”
“没有啊,没有那就没有吧。我没所谓,反正团子以后内宅的位置挺多。你要是有意留一个出来无妨。”萧允说着戳团子腋下,小家伙怕痒叽叽咯咯的笑起来,左右摇摆着躲避。
“这是说给我听呢?是不是外头有人了,或者是有人自荐枕席?那带回来看看,如果真是好的,我退位让贤好了。我告诉你,你少逗我,我说得出就做得到。断不会像珏儿一样妥协的。”
萧允对团子道:“看看你娘真不经逗,真就恼了。你这是还为十四姨妹的事不舒坦呢?”
“苦相生为女啊!”顾琰今天听顾珏说出愿意让夫婿纳表妹的话,心头就一直不得劲儿。
“各人自扫门前雪,她拿捏不住夫婿那又什么办法。可你不一样啊,我可是被你拿捏得稳稳的。”萧允说完,又看看顾琰,“我没想到这事儿你反应这么大。实在不行,我就把人另嫁得了。”
顾琰摇摇头,“你说得没错,这事儿得靠自己。她自己管不住夫婿,那早早晚晚也会有别人。不用动你安排好的棋子了。不过啊,那个姓魏的表妹,经历了那么多事,对萧戎不会还一如当初吧?”
“她要是一如当初,我下这颗棋子还有什么用?”
那倒是,如果一心想着萧戎,这样的棋子不是白搭么。
“不过听珏儿说起他们家一些事儿,我觉得萧戎怕是还有些幻想。可能男人都觉得女人会对自己不改初衷,所谓历经苦难痴心不改。觉得即便人是你帮着弄回京城的,心还是会向着他。我可不希望团子将来的内宅也这么复杂,最好还是简简单单就好。”
外头有人叩门,顾琰道:“进来。”
雪梨捧着一份朝廷的邸报进来,“娘娘,这期邸报出了。”
这算是如今朝廷出的报纸了,就是没啥时效性,慢了不只一拍。不过看看还是可以了解朝廷的大事的。京外的一些官员更是以此判断京城的动向。当然,这玩意儿也不是谁想订阅就能订阅的。顾琰还是以萧允的名义要的。
“给我吧。”正好团子在阿允怀里,不会伸爪子过来要撕,她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不知道的消息。虽说暗卫要探消息很方便,但也不能把人力都用在了这上头。对他们,顾琰从来都是有的放矢的使用。
“是够慢的,我还以为会说说方大哥跟骆家的事儿呢。结果还在说魏王的事。”顾琰随意瞥了瞥,愕然道:“这不成欲加之罪了么?魏王那个销金窟挺寻常的啊,就跟高级青楼差不多嘛。只是人员素质好些而已。怎么就诲淫、淫x
了?”这年头,青楼可是合法的。
萧允正听团子叮叮当当一通乱敲敲编钟呢,闻言差点被口水呛到。心道我能带你去淫x的地方看么?
顾琰也反应过来了,合着那次她去的地方都是比较大路货的,真正会员制的地方她没有看到。于是她走过来,笑看着萧允道:“说说,还有些什么?”
萧允犹豫道:“呃,有老虎。”
“嗯?”
“真的,有人虎互搏,然后看台上的人下注。很刺激,注下得大着呢,一千两起。,上不封顶。有一回啊…。”萧允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顾琰听得入神,挨着父子俩坐下,“哎,魏王太残忍了。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啊。”
“那些都是死刑犯,如果能打赢老虎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能赢一次还能赢十次百次啊?最后还不是个死。你们这些下注的看客,也都是冷血的。”顾琰听完感慨地转身出去,心头庆幸自己是穿到当初那个身份。既不用像周氏挣扎求存还举世都说她该死,也不用像那些虎口求生的死刑犯。然后猛地停住,几步冲回来,“你觉得我就这么就被你忽悠过去了是吧?咱说的是淫x不是残忍吧。说,你还在里头玩了什么?”
“我没玩,我就是个看客。”
“那你藏着掖着干什么?”顾琰一把揪住萧允一边衣领。站父亲腿上的团子看得来趣,也伸爪子想抓另一边。被萧允轻轻一推,一个屁股墩儿坐回厚褥子上摔得四仰八叉的。他摸摸小屁屁翻身坐起来,依依哦哦着向母亲告父亲的状,结果顾琰理都不理他。
“松手松手,你看儿子都跟着你要学了。像什么样子呢!我说就是了,就是怕把你吓着。”
顾琰松开手,越发的狐疑。
萧允招来人把团子抱出来吃奶,这才对顾琰说了起来,“有一次,老六下帖宴请,我正好无聊便也跑去看了,用的是‘云公子’的身份。去的呢都是对他大有用处的人,他用歌儿舞女待客,就是那种招待,你懂的。不知道是不是那熏香有问题,还是那些人真就是熟客了。那些歌儿舞女都是尤物,比你在胡姬馆看到的还来得勾人。揽不住客的,据说要被处死,因此他们也相当的卖力。十几对人就在大厅的地毯上……”萧允声音越说越小声,还不断的观察顾琰的表情。生怕太过刷新她的三观。
顾琰明白了,魏王玩儿得挺开放的啊,又是人兽互搏豪赌,又是这般。她脸色相当难看,“那你怎么办呢?总不好真就当个看客,独善其身吧。”
“我打小老头子找了各种东西玩我,那熏香对我没用。我只是学着周围人的反应而已。我在那儿不是有人么,于是一早招了过来。有桌子挡着,彼此身体不用接触就那么起伏。他或高或低的呻吟,四周的人都自顾自的忙活着,谁还来看个究竟不成。那回我也让吓着了,幸好有人带着才能不动声色,后来再不敢过于深入。”萧允不忘强调他某方面其实经验不足,也被那样的场面吓到了。
“真恶心!”那样的情形顾琰毫不怀疑萧允能守住。
“所以我不告诉你嘛,你非要追着问。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有那么一次经历我就不往深了凑了。”
顾琰把邸报搁到一边,有些事情追根究底的确不是好事。
二月初一,顾琰带着小菊往京郊皇庄去。她都病遁十天了,实在是憋得慌。反正那日她也是易容改装以‘颜女官’的身份出去的,今天便再去瞧瞧。
皇庄就在大路边,倒是不用骑驴了,直接坐马车去就好。团子还是一样的拜托给了秦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