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晖道:“是啊,王爷明日还得一早进宫处理政务呢。我看就别喝了。阿樱你也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东方樱点头应了,躬身抱拳道:“王爷、王妃,承蒙招待,外臣要告辞了。”
萧允道:“行,天色的确是不早了。你回去歇歇,明儿起我安排鸿胪寺卿陪你先逛逛京城。”
“郡主想来瞧小师弟的话,随时登门就是了。”
“好,外臣告退!对了,王爷,您看着安排人别让那种书读多了读成呆子的领我逛。那太折腾人了。”东方樱说完见萧允点点头便又笑嘻嘻的对明晖道:“叔父,侄女先回去了,下次再见吧。”
眼瞅侄女走了,明晖便也告辞往王氏住的小院而去。他来了半日还没看到儿子呢。要是今晚迟了宫门下钥,他就留宿这里,明儿再进宫好了。
他洗漱了一番,去了身上的酒气才起抱了儿子。东方樱抱这么小的婴孩害怕,他如今却是不会的。当下很是熟练的抱起小家伙细细看他的眉眼。
顾琰说阿樱和小家伙长得有些像,还真是呢。如果她真是因为那个目的而来,那就麻烦了。可是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出能让她满意的对象啊。要是好找,她也不至于如今还云英未嫁了。一要她能看入眼,二要不信命不怕被克。他明儿回去得问问皇帝,不会他和老头子暗中已经商量好了的吧。要真是这样,就更麻烦了。就算有克夫之说,秦王的命格肯定也是能压住阿樱的命格的。她嫁过来,运用她在东昌的影响力再手腕高明的交联天朝各方势力,天朝和东昌的交好可以延续下去,可琰儿那里不会妥协的。哪怕阿樱并不觊觎后位也是不行的。在这个事情上,她绝对是个吃独食的。
明晖一走,顾琇便也躬身告辞了。
“姐姐姐夫早些安置吧。”她素日都是同顾琰一起吃晚饭的,今天本来打算自己回去,顾琰说反正是女客,让她留下一起见识一下异域风情的大气女子,也算是开开眼界。
当晚顾琰倒没为这事儿跟萧允多说什么,敲警钟什么的还为时过早,一切都只是臆测而已。说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还会觉得她小家子气。不过,倒是好好儿的听某人喝多了诉了回苦。
萧允换了寝衣躺在顾琰腿上,伸手揽着她的腰,“你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麻烦。还是在军营里好,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顾琰伸手顺着他的鬓发,“废话,军营又没人能抢得了你的军功,也没人敢让人去当炮灰。嫌伙食不好了,还有何山他们想方设法给你改善伙食。有爹护着的孩子像块宝。如今,轮到你给咱们团子撑起一片天了。”
“嗯,我知道。”萧允嘟囔。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抱怨,“那些老头儿成天跟念经一样在耳朵边上叨叨,一遍一遍的,烦死了。有时候真的很想拿什么把他们的嘴堵上啊。”
顾琰失笑,想了一下他被几个老头儿围住絮叨,“嗯,我同情你,是挺烦的。”
萧允猛地坐起来,“其实他们也是有私心的,师徒、同年、同乡、亲家……整个朝廷就是一张大网,利益网。”
“外儒内法,总要披一件外衣。你这会儿肯定不能拿严刑峻法那套来对待那些朝官。那不是把人全往晋王怀里推么。”
“呜呜,我就是想着这点,我忍!”
“嗯,目前阶段,忍无可忍,咱重新再忍啊。”顾琰可不敢说等以后如何如何的话,以后那不就是老爷子龙归大海之后么。这话萧允怕是听不得。
“好了,咱们歇息了吧。”顾琰示意苹果去打热水过来。等到拧好的热毛巾递过来,她亲手给萧允擦脸。把人打理好,弄上床,自己才去洗漱。这家伙怕是这个月一直憋着,一是不想说多了老爷子忌讳;二嘛怕是觉得男人大丈夫跟媳妇诉苦会失了面子。结果一喝酒就憋不住了。
“琰儿,你哪儿去了?”
“我就好,你乖乖躺着。”
“我不要,你快回来。”
“就来就来。”怎么跟孩子一样,就这还敢吹嘘自己酒量好呢。这是半醉解酒撒疯呢吧。倒是那个东方樱,酒量在女人估计是数得着的。得好好打听一下这个人了。只是,从什么渠道去打听呢?王府的人手,阿允这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估着还没从小伙伴从男生变女生的震惊中出来,她用暗卫大张旗鼓的去查怕是不妥。国师府那边,怎么说那也是师傅的亲侄女儿。虽然他表态说站自己这边了,自己也不好就动用国师府的力量。于是她决定,明儿回去看看老太太。看她手里有没有可用之人。
第二天萧允差点就睡过头了,亏得多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到了点还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昨天他半夜还闹着喝水来着,顾琰便是睡的外头以便照应。他从她脚下轻手轻脚的爬出去,抱上衣服就去了外室。昨晚的事儿他记得,的确是实在憋不住了便借酒劲说了那么一通。琰儿说得没错,外儒内法,先得把人哄住,不能遂了晋王的意。老头子也是这么指点的。要不然,他这半年可就成了给晋王当绿叶了。这可万万不行!
顾琰睡到团子来叫,吃过早饭抱上他就回顾家去了。
老太太听她把事情这么一说,当即拧眉,“这把年岁了不在家找个男人嫁了还跑来当什么使臣,这可不就是想到这里来找男人么。当下除了秦王,谁还能是更好的对象?更别说他们还算得青梅竹马了。”
“也没有青梅竹马吧,也就是小时候一起玩过那么一阵。”
“秦王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啊,如果只是这样,他过了十八年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救过阿允呢。”
“这可不就是了。这件事你得提高警惕,严肃对待。我看东昌王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女人牝鸡司晨,怕是家里父兄也容不下她。所以心疼她的祖父才把她打发到这里来。她若能攀上秦王这棵高枝,这是几方得利,就你吃亏的事儿。”
顾琰心道,人家昨天才登门我今儿就回来问计了,我还不够警惕不够严肃对待啊?
“您之前不是让我给阿允纳宠么?”
太夫人瞪眼,“那说的是地位低下的通房。人家好歹是一国郡主,又救过秦王,一个通房能把人打发了?东昌王和皇上可不是一般的交情。那是一起读书的时候给皇上挡过刀的人。而且天朝和东昌交好数十年,怎么都得格外给面子。庶妃人家都看不上的,至少得是侧妃。当然,回头把你弄死了扶正就更好了。你的出身,从前都不一定压得住她。真让她进了门,有得你头痛的了。我这就让人去打听,只是消息可能比较慢。你想法子从使馆那边入手。那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漏出点口风。”
“我知道,只是我手里没什么人好派。王爷怕是会觉得我多此一举无事生非,师傅那里我也没有从前那么理直气壮。我自个儿倒是暗中有调教人,可是还不能当大用。”
“东昌使馆”老太太念叨着想了会儿,“我替你想法子。一损俱损,姻亲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候么。你不方便出面都交给我老太婆来办就是了。”老太太活着就这一个最大的念想了,肯定是不遗余力的。
“嗯,辛苦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