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承悦被团子给问住了,顾琰暗自好笑。其实团子绝对是纯疑惑才会这么问的,绝不是有意要将承悦的军。不过却是歪打正着,一下子就让承悦没了继续闹场的立场。
而阿允没有提这一点,也不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么现成的推脱的借口。他是怕在这样的场合再把承悦刺激到了。有心人都知道,晋王妃如今这么不死不活、不好不坏的拖着,那就是太子动的手脚。如果他这个始作俑者这会儿以此为理由拒绝承悦的要求,谁知道这个小丫头会不会再干出些别的什么事儿来。
刘侧妃眼见承悦被问住了,赶紧把她往坐席上拉,一旁楚王妃也过来帮忙。承悦半大不小的,又是姑娘家,太子不可能对她怎样。但肯定会发作到她们这些大人身上。
刘侧妃眼见承悦被按坐下去,躬身道:“殿下,悦悦她的确是急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突然就轴起来呢。”
萧允挥挥手,“无事,小嫂坐吧。三哥病倒,就是孤都担忧得很,何况悦悦了。不过,真的只是风寒而已。不几日就调养好了。说不定此时已经重新上路了的。快不要如此了!”
场上又恢复了平静,一曲终了,换了个杂耍的节目。一众小孩儿们都投入的看了起来。接下来承悦也没有再做什么,盖因中途楚王妃和她一起去方便,在背人处说道:“悦悦,你不可再如此。七婶知道你心里难受。三哥病倒滞留洛阳,七叔七婶,还有你们府上的侧妃和你的弟弟们也都难受。可如今,变天了啊。说得不好听,咱们如今都在人家的五指山里捏着。想要我们怎样就怎样。你都十二了,如果他们给你随意指个人家,甚至让你去和亲,你能不去么?”
齐王当初犯下大错,被从亲王削成郡王。之前晋王被母亲连累也是削为郡王。至于楚王,倒是没有被削爵,但一应俸禄、皇庄统统减半。如今的楚王妃也是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再是皇子皇媳,上位者不待见日子就好过不了。不但自己好过不了,还要连累家人。所以这会儿她也是极力的劝承悦不要吃眼前亏。
承悦道:“我才不怕他们呢。七婶,父王要是真的滞留洛阳不归。他们才不好动咱们呢。和亲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天下人的唾沫星子会淹死他们的。”
楚王妃叹口气,“三嫂在家是怎么跟你说的?”
还能是怎么说的,母妃支撑着病骨让她一定要忍,不能对妹妹说出她的身世,不能桀骜不驯。就是祖母也劝她此时必须忍耐。还说如果父王真的是有所图谋,她们忍气吞声一段时日,自然能有否极泰来的时候。而这段时日,东宫那对夫妻碍于舆论是不好轻易动她们的。因为,如今的太子横空出世,除了西疆的人,其他人对他的认同度是很低的。再加上之前的身世风波,朝野对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太子都有些微词。而这段时日,她们这些老弱妇孺,需要的就是低调。
刘侧妃和安侧妃看表演的间隙楚王妃把自家大郡主叫了出去都松口气。这位天之骄女,她们两个侧妃可搞不定。她压根就不买她们的帐。可是如果她捅出了篓子,就要她们和她们的儿子一起承担代价。至于楚王妃,甭管她聪明与否,至少她说话郡主还肯听两句的。
于是,不知道是承悦发泄了一番心头好过些了,还是听了楚王妃的劝想起了祖母和母亲的交代,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就默默的坐着。
顾琰注意到她看都没看承曦,尤其承曦和团子球球说说笑笑的时候,她还把头往旁边转了下。想来是预备眼不见心不烦吧。短期内,哪怕晋王妃让她到东宫来看承曦,她也是不肯来的了。
其实承悦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顾琰记得她刚进宫当女官的时候,那会儿齐王落马,几乎是朝野都认定晋王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了。悦悦在一众姑姑跟前也是非常受宠的。所以这些年她都是作为天之骄女长大的。其实直到顾琰去晋王府抱走承曦的当口,她都还比较理智,甚至还在劝晋王妃。
可是她毕竟才十二,在母妃一病不起,父王也称病滞留不归的当口,嫡亲妹妹又被正式过继到东宫。那一声‘三伯’是有些刺激她啊。母妃一病不起,那是东宫的太子叔父使坏。那个人曾经是最疼爱自己的长辈之一。父王称病滞留洛阳,可能是已经将她们这些留在京城的妇孺一并放弃了。再是说东宫的叔婶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轻易出手。但接二连三的打击也是够刺激人的了。小姑娘一下子快崩溃了也是有的。毕竟从前的日子太顺了,哪怕从小被晋王和晋王妃悉心调教,这会儿也受不了。
至于顾琰当年十二三岁时比她此刻的心理素质好,那首先时她原本芯子就不同,然后打小就受了不少磨搓。从小就不太顺的人,心理素质是远高于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的。承灏和承湛比承悦还略小些,但他们这会儿就不敢也不会闹。作为庶子的他们,原本就是在晋王妃口甜心苦的名捧暗压下长大到如今的。当然,晋王妃病倒他们根本也没有什么难过。说不得还松了口气呢。承悦被过继到东宫,他们的感受也不如一母同胞的承悦大。而父王滞留不归,他们也的确受打击。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不会闹事儿。
“哥哥——”身旁承曦忽然喊了一声,然后就被团子拉到场中去了。
顾琰真的很想拍下额头,不知道团子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表演的*。这是拉着承曦上场跟着舞者跳舞去了。她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球球,你俩就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