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算回来了,哥哥怎么说的?”陈秀梅起身去迎田翠兰。
若不是她们被赶出陈家村,走投无路,怎么会来找陈辉。
田翠兰猛灌了一杯茶水,微微喘了口气:“你哥说先让我们东边荣家巷里找个落脚的地方,等他有时间便来寻我们。”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啊!”陈秀梅拎着包袱就要拉扯着田翠兰往外走。
只见客栈里头一个鬼头鬼脑的男子也在她们母女二人的身后。
“秀梅啊,咱们身上的银钱可不多了,若是租了房子,只怕往后娘的日子——”田翠兰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都怪陈大海那个老不死的,将秀梅的聘礼偷了一大半,若是他还敢再回来,定然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娘,我再过两日就被贾老爷迎入了府中,到时候肯定会好好孝敬您的!”陈秀梅哄着田翠兰。
不一会儿母女二人就寻人打听到荣家巷,恰好碰见了一往外租房子的。
一间小房子,还不如他们陈家村的院子大,陈秀梅颇有些嫌弃,看哪里都不顺眼。
“秀梅啊,你说咱们被逐出了村儿,往后你爹他——”田翠兰坐在屋里,满脸愁容。
陈秀梅拿了帕子扫了扫椅子上的灰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他,要我说,他最好是死在外面,行了娘,咱们赶紧收拾收拾了,好歇了吧。”
田翠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屋外躲着的那男子听了母女二人的对话,一个闪身消失在巷子里。
两日后,云水镇迎来了颇为热闹的喜事。
陈永生同陈启业去望江楼送货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场景。
只见一顶红色小轿子从荣家巷里抬了出来,没有唢呐弹奏,也没有新郎官来迎娶,只有一名年近四十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走在前面,四个小厮腰间缠着红腰带,伴随着女人的哭声,这红顶小轿子便入了贾府的侧门。
徐文光也站在酒楼门口看热闹,略讽刺道:“贾坤这门亲事恐怕得损失不少的钱哦!”
陈永生和陈启业都不是爱八卦的人,交了货拿了银钱便要离去。
身后传来徐掌柜的同众人的交谈声,陈永生听了一耳朵。
原来这陈秀梅刚在荣家巷里落脚,就被赌坊的人给盯着了,那赌坊的人立马回去传了话,当天夜里便押着陈大海上门相认。
这一相认,母女二人恨不得将他给杀了,不仅输光了钱财,还欠了十两银子,加上之前欠下的,足足有八十两。
这债她们母女哪还的起,自然是拖人给贾坤带口信,连夜还了赌债,今儿这番迎亲的情形,便可得知贾坤心里的不悦。
红顶小轿进了府内,便有婆子领着田翠兰去了厢房,不让她去前头花厅。
媒婆领着新娘子给大夫人和贾坤敬了茶,说了吉利话,拿了赏银,便匆匆离开了。
本该是热闹的情形,可府里头却半点热闹的氛围都没有。
“娘,这就是三姨娘吗?”坐在下首面色苍白的一男子忽然问道,他的气息听起来其弱无比,仿佛再多说一个字便会断了气。
陈秀梅跪在那蒲团上,没有上首二人的发话,不敢起身,蒙着帕子的脸也瞧不真切,那贾政到底是何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