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开口相问,苏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重新取了一张信笺放在他的面前,砚台也亲自捧在手上,示意他开始写信。
古玄鹤望着那略有些发黄的信笺,嘴角微微下沉。
提起笔,在苏凝的期待下沾了浓墨,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页。
“还要我再为你拿一张纸吗?”苏凝见他突然停笔。
古玄鹤点了点头,将揉成一团的信笺重新展开,接过苏凝递来的纸张,临摹着方才画的图,旁边批注着苏凝与他说过的话。
油灯在屋内发出爆破声,古玄鹤抬眸瞥了一眼那油灯,若有所思。
半盏茶后,古玄鹤才停下笔,将写好的书信叠放在一起,看着苏凝。
“写好了吗?”苏凝朝他伸手。
古玄鹤却并并不打算给她,“神女所说的话可作数?不会食言?”
苏凝面露疑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看清古玄鹤眼中的意思时,立刻开口:“当然,只要两国能和平共处,我当然不会食言。”
“这封信不能给你们。”古玄鹤收回手。
苏凝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她都保证不会食言,他怎么还不信自己。
“你不信我!”
古玄鹤将信笺卷起,忽的从他嘴里发出一嘹亮的口哨声。
原本守在外面的众人听到这声音,立刻闯了进来,生怕古玄鹤又在耍什么花招,伤害了苏凝。
来福跟在陈永生的身边,再次听到这哨声时,猛的抬头朝着夜空中看去,幽绿的竖瞳一闪,急急朝着那声源处跑去。
“陈永生,它怎么不跟在你身边了,这是要去哪儿?”穆琰与陈永生并排走向城门口,换下先前替岗的将士。
范统早就被来福的身影吓得腿软,此刻见它离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陈永生,这里是军营,岂能让你带个畜生胡来,还不快把它给杀了?”范统握着长矛,眉上染了风雪,鼻头冻得通红。
陈永生冷着脸,眸子幽深如潭,步步逼上。
范统心中生骇,后腿一步,还未来的及出声呵斥,就被陈永生扼住了喉咙。
“你说杀谁?”陈永生虎口用力掐着范统的脖颈处,将他摁在城墙上。
范统被他突然扼住了咽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想都未曾想直接拿长矛刺向陈永生。
可惜,陈永生早早就有防备,一手夺过他的长矛,插在雪地里,两手同时掐住范统,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范统双脚离地,瞬间喘不过起来,望着陈永生身后的穆琰呼救:“救,救救我,叔、叔父!”
穆琰原本无动于衷,直到听见范统呼喊“叔父”时,才出言喝止陈永生住手。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范仁勇身穿铠甲阔步而来,掌风凌厉直接朝着陈永生的双手劈去。
陈永生身形一闪,堪堪松开钳制着范统的双手,站在了穆琰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