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晏静恬给陆之岩去了电话,告诉他晚上约了傅修远,要他陪吃陪喝陪聊天。
陆之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告诉她说晚上有应酬。
晏静恬哪会轻易放弃。
立刻就给公司秘书室去了电话。
查出陆爷晚上并无商业应酬的行程,又审问了韩峻,这才知道唐之芯抢在她前面截了胡。
“夫人,现在如何是好?”孔念萍立在晏静恬身旁问。
晏静恬端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想到唐之芯约走了陆之岩,心情糟糕透了。
“要不,重新约个日子,让傅修远在a城再多留几天?”
孔念萍这话晏静恬一听就觉得是个馊主意。
“不行,老傅妻子犯病了,还在医院住着呢,他在这边耽搁的越久,他两个闺女和老婆娘家那些人就越要找他闹。”
“烦死了。”
孔念萍异常生气。
“唐之芯也真是的,早不和岩少爷外出约会,偏偏要今晚,我们费心张罗了这么久,等明儿个傅修远和他的闺女们一走,我们的用心岂不是白费了。”
晏静恬眯了下眼睛:“所以啊,无论如何,哪怕要用绑的,也务必要让之岩陪我出席饭局。”
“绑?绑谁呀?大的小的?”孔念萍以为晏静恬要绑架唐之芯和陆子默来威胁陆之岩。
“想什么呢?”
晏静恬不悦地斜睨着她,“没读过书吗?比喻,比喻听不懂吗?”
子默可是她亲孙子,她怎么舍得绑,唐之芯就更算了,她要是真绑了唐之芯,和陆之岩的母子关系,就又要陷入冰点了。
“那怎么办呀。”孔念萍智商跟不上晏静恬,只知道干着急。
“不急……”晏静恬冷冷的笑了笑说,“你给唐之芯打个电话,就说今晚的饭局除了傅思芮,傅婉婷也会出席。”
张悬溺水身亡的真相,外人猜不透,晏静恬和孔念萍却是能看出几分的。
虽然张悬身亡后,陆之岩将唐之芯带回家中后,绝口不提唐之芯在张悬身前被张悬掳走又被傅婉婷半路截胡的事。
可晏静恬消息多灵通呀。
张悬死了,傅修远以家属的身份去认领尸体,又去傅婉婷入住的酒店待了一会儿,再加上傅婉婷前段时间和唐之芯的过节,以及傅婉婷曾经是杀人犯罪嫌疑人的秘闻,晏静恬很容易就会把张悬的死和傅婉婷联系在一起。
驭人先驭心。
同唐之芯认识了这么久,晏静恬非常了解她,唐之芯这个人看似狠心,却十分重情,张悬如果真是因她而死,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据晏静恬所知,张悬死后,傅婉婷就没有出过那个酒店,唐之芯并不知道傅婉婷的藏身之处,一旦她晓得傅婉婷要参加今晚的饭局,就一定会主动前来赴宴。
唐之芯来了,陆之岩自然就没了要和老婆约会的借口,拒绝她这个母亲的要求。
在驾驭人心这块,唐之芯远不如晏静恬,晏静恬能一路隐忍至今并反败为胜,让陆之岩在继承人争夺战中占据上风,足以见得她的心智和城府,绝非一般人可比。
糖糖到底是少了些阅历和经验。
输在年轻。
于是,她一接到孔念萍的电话就改变了主意,答应了晏静恬的请求。
“好的,你告诉伯母,我一定会按时将之岩带来就餐地点的。”
“谢谢唐小姐,夫人知道后,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孔念萍虚情假意地说道。
“谢什么呀。”唐之芯笑了笑,她也会讲面子话,“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这些都是我应该为伯母做的,你告诉她,无需重谢,别怪我不懂事,提前约了之岩就行。”
“不会的。”孔念萍也尬聊不下去了,她抬手看了眼表说,“就这样吧,夫人该用午餐了。”
“好,祝她用餐愉快。”
唐之芯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就不见了,她轻咬着唇,认真的想了想,既而又飞快地拨通了唐安戈的电话。
“安戈,伯娘还好吗?”
“好什么好呀,一点都不好……”唐安戈在电话里哭声道,“那个张悬的家属,派了个律师来,紧咬着我妈捅了张悬几刀的事不放。
不管我和我妈怎么解释,都要追究我妈的法律责任,我都咨询过律师了,就算张悬的直接死因不是刀伤,我妈也逃不了故意伤人罪,最少都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律师还说张悬失血过多,伤的尤为严重,他的家人有权有势,我妈这次十年有期徒刑肯定跑不了,堂姐,帮帮我们吧。
堂姐夫是陆之岩,他可是咱们这个地界上最牛逼的大人物,他人脉那么广,一定能找到关系救我妈,安戈不求妈无罪释放,只求她不要判十年那么久,少坐几年牢。”
唐安戈哭的凄惨,唐之芯听得面无表情,她不是大慈大悲的天神,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钱富兰虽然很可怜,却有可恨之处。
她永远都会记得,傅婉婷最开始让钱富兰捅的人不是张悬,是她,当钱富兰举起屠刀走向她时,可没有把她当成亲侄女。
换言之,如果当时不是张悬出言激怒了傅婉婷,让傅婉婷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天死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她唐之芯。
钱富兰连捅张悬五刀是事实,她可以有别的选择,但她还是选择了牺牲别人的性命来保全自己,所以,即便钱富兰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也不冤。
唐之芯不会同情钱富兰,只是不想傅婉婷逍遥法外,于是,就对唐安戈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堂姐夫人脉再广,也不敢左右法官的判决。
安戈,你如果真想给伯娘减刑,就要勇敢的站出来,配合堂姐揪出傅婉婷,只有傅婉婷出面承认她逼迫伯娘伤人,伯娘的才有可能减轻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