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我来帮你吧。”
进入厨房后,唐之芯发现妙之对这个厨房特别熟悉,不仅知道围裙刀具放在哪里,就连哪个小盒子里放的是盐巴,哪个是味精,哪个是白砂糖,她都很熟悉。
显然,妙之和这个院子,不仅仅只是偶尔过来看看的关系,如果判断没出错,妙之阿姨应该在这个院子里居住过。
否则,一个长时间无人居住的院子,干净的一尘不染,冰箱里有吃的有喝有新鲜的食物,厨房里有烟火气,妙之对这里还很熟,特别不符合常理。
“好香啊,妙之阿姨,你经常煮乌冬面吗?”唐之芯看着锅里的面,佯装出一副很嘴馋的样子。
妙之笑了笑:“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做一做,这宅子里除了我,没人喜欢吃这个。”
“怎么会呢?”唐之芯说,“我记得我干爹就很喜欢吃乌冬面,你嫁进来时,他还没有离家出走,所以,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他也喜欢吃乌冬面,我呢,是因为小时候,干爹经常煮给我吃,就爱上了。”
其实,唐之芯是故意点乌冬面的,她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妙之和她的干爹,有没有她想象中的那层关系。
妙之听了她的话,简短的失了一刻神,她呢喃道:“楚昊……年轻时的确爱吃乌冬面,可是后来上了年纪,就不怎么爱吃了。”
说罢,她又愁眉不展的垂眸看着锅里的面,唐之芯立刻问她道:“妙之阿姨怎么知道他上了年纪就不爱吃乌冬面了,你最近见过他?”
见唐之芯这么问,管家知道她在怀疑什么,连忙替妙之回答了说:“瞧唐小姐这话问的,我们家夫人常年吃斋念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楚昊最近又没有回过家里,夫人怎么可能见到过他。”
唐之芯觉得这个管家真的很碍事,有他在,断不可能从妙之口中问出什么,顿时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和汤汁,灵机一动。
“谢谢妙之阿姨,我自己端吧。”唐之芯主动上前去端面。
“小心烫。”
“好的。”唐之芯故意不带手套就去端面,在即将从管家大叔跟前走过时,故意哇哇大叫:“哇烫烫烫,好烫好烫。”
唐之芯左蹦又跳,一副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模样,随即哐当一声,手里的碗就掉下去连带着面条一起打碎了。
“小心——”
“啊!烫死我了妈妈呀……”
“没事吧你?”妙之快步来到她跟前。
唐之芯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把手背在身后,抱歉的看着妙之说:“我没事,就是可惜了刚煮好的面条。”
“手给我看看。”
妙之注意到了她藏手的动作。
“阿姨别担心,我真没事。”唐之芯不肯把手给妙之,妙之就硬来,将她的手从她的身后一下拽了出来。
随即,怒瞪着她道:“还说没事,都烫红了!”
“没事的阿姨,我用冷水冲冲就好了。”唐之芯说着来了水槽前。
妙之却是拧眉道:“不行,必须要涂烫伤膏。”
语毕,她看向管家大叔说:“去找点烫伤药来。”
管家大叔面色一怔,很自然的问她:“这边没有吗?”
“当然没有!”
妙之厉声道,“这边又没有经常住,谁会把药备的那么奇怪?有点感冒发烧的药就不错了。”
管家大叔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心道:哪里才止感冒发烧的药,升血糖的,安眠的,驻容养颜的,夫人你备的可齐了,不过烫伤药这种东西,可能是真的没有。
“快去呀,你还愣着干嘛?小唐细皮嫩肉的,还是千金之躯,如果回去被她老公瞧见了手上的伤,迁怒楚家,你负责吗?”
一个小小的管家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但又担心妙之胳膊肘往外拐,会说一些对楚玉不利的,顿时又暗戳戳的警告了她一番。
“夫人别着急,我这就去找烫伤药,小少爷前两天受了伤,兴许他那里有。”
这个时候提小少爷,警告的意味就出来了。
楚玉几年前入狱,就是为了妙之的小儿子,明明是她的儿子犯了罪,去坐牢的人却是楚玉。
管家这是提醒妙之不要忘了楚玉对她的恩情。
楚玉却是面不改色,神色极冷地催促他离开:“快去吧,他住的离这里近,很快就能回来了。”
唐之芯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着她。
妙之,真的是一个性情非常寡淡的人。
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激不起她太大的情绪起伏。
就这样,唐之芯如愿的支走了楚玉的忠犬。
她关了水龙头,转身拉住妙之的手:“妙之阿姨,我的好阿姨,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干爹失踪前肯定和你见过对不对?”
妙之眉头微皱:“何以见得?”
“乌冬面!如果你最近没有见过我干爹,你怎么会知道他已经不爱吃乌冬面了呢?”
妙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恍恍惚惚之间,唐之芯的脸就和她记忆中傅尓珍的面孔重合了起来。
这丫头岂止只有眉眼像傅尓珍。
唐之芯的聪明,她对事情敏锐的嗅觉,以及准的有点可怕的第六感,都像极了她所认识的那个傅尓珍。
沉吟半晌,妙之缓缓启唇,告诉唐之芯说:“你说的对,楚昊失踪前,我们的确见过。”
唐之芯紧接着急不可耐地问:“那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