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每一次流下眼泪,他的内心都忍不住随之颤抖,那场景真是极致的美,散发着毒药的芳香。
他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了下来,回去之后就可以自己静静地品味,就像大学时期,他的镜头总是在暗处追随着那个人一样。
那时候那个人总是走在人群的最中央,笑得自信又干净,像阳光下肆意生长的嫩绿新叶,是一切美好和纯粹的代名词。
可是他不喜欢这样,他只想要把那枝叶折断,浸泡在灰黑色的毒药里,让那双眼睛也沾染上污浊的湿气,颤抖着坠入深渊。
所以在程予乐的家庭出事时,他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指尖都在颤抖,最终却因为他过于急切错失良机。
他没想到他会这么难搞,现在竟眼看着他抓住了一条纤细的藤蔓,又要爬上去。
他绝对不允许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下午的拍摄结束后,程予乐按照之前的约定,准备和许珩一起上门拜访丁教授。
他在学校旁边的花店里挑了一束花,粉玫瑰为主花,搭配鼠尾草和矢车菊,看起来清新又优雅。
他从上车就开始盯着这束花:“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许珩看他忐忑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怎么紧张得像去表白?”
程予乐深呼吸了一下:“比表白还紧张,简直就像拱了人家的白菜,然后去暴怒的丈母娘家提亲。”
莫名当了一次小白菜的许影帝:“……”
等终于到了丁教授家楼下,程予乐又开始犹豫着不敢敲门,只能观察这栋优雅的白色房子,它是丁教授的爱人,著名建筑家纪元鹤亲自设计的,他记得还上过电视。
许珩看他这样子,直接走上前替他叩响了门。
门是保姆开的,然后丁教授走出来,披着羊绒披肩,白发卷得十分精致。
程予乐赶紧把花递过去,眼神隐隐含着忐忑:“丁教授好。”
丁香向来严肃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慈祥的笑,接过花束:“算你这孩子还能想起来看看老师,进来吧。”
熟悉的语气让程予乐心里一暖,进屋后他们坐在沙发上,保姆端来了咖啡。
“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丁教授端详了他一番,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