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谎的次数,大概是以往一年的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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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尹的检查没有花很久时间,她拿了检查报告出来,就见到已经有人在跟谈衍说话了,她走去他身边,听到护理师说自己没太大问题,就是有些皮肉伤跟轻微挫伤,不会影响生活。
护理师走后,她才说:「老师,掛号费跟药的钱我会再还给你。」
他低头看了她几秒,平静开口:「不用了。」
「老师把我载回姑姑家吧,我等她熄灯之后再进去就好。」
「她几点睡?」
「大概11点吧。」
「还有两个小时,等她的时间你要去哪里?」他挑眉。
「去便利商店就好。」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很常做这种事?」面对她这么迅速地回答,谈衍语气稍重。
「比睡公园好多了……」
左明尹看到眼前的人表情很难看,低头不敢再说话。
她听到他叹了口气,说了句:「走了。」接着他就迈开步伐往外走,她忐忑地跟上去,上了车也不敢说话,连外套都不敢拿。
尷尬的情形维持了至少10几分鐘,驾驶座上的人才把西装丢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这回她不敢穿起来了,反倒是把外套好好的摺起来。
这动作看在那男人眼里,彷彿成了一种异样的举动。
「为什么摺起来?」他的嗓音竟然有些沙哑。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凭着直觉回答:「我感觉老师在生气,所以不穿了。」
「我是生气。」
「嗯……」
「但我生气的原因,是你理所当然的妥协你姑姑的恶意。」
她转头看了他,此时红灯停,他也转过头看了自己。
为什么这种指责的话,她会这么想哭?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过,无论是张主任,还是其他社会局的辅导员,她一开始都很老实的说了实情,包含她被语言冷暴力,被父母刻意隔离在房间内,或是故意准备冷掉的食物等等……她甚至认为窃贼入室杀了父母,反而是种解脱。
父母最后是救了自己没错──他们把自己赶出家,只因为自己试图反抗顶嘴,她面对父母的死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在妹妹们的尸体前还是哭了。
每个经手她的辅导员都认为自己有病,甚至还有人怀疑是自己故意让窃贼去家里偷东西的,把她抱怨父母的事情当作愤怒动机,就算窃贼说跟自己不熟,但还是有人认为是自己间接导致父母死亡。
她哭了,没来由觉得委屈,她并不想妥协,但事实证明她如果不妥协,日子只会更难过,姑姑再怎么嫌弃也至少有房子住,她不想被寄养。
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再说话,她也只是低声抽泣,不知不觉车子就停了下来,她听到男人低声喊了自己:「明尹。」
她愣了几秒,转头看他,他的表情看起来是在隐忍什么,那薄而润泽的唇缓缓开啟:「就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这话开啟了一个她藏在心里深处的那道枷锁,她对于原始的渴望比一般人来得多,她试图压抑着,却在此刻全然破功,而现在她极度渴求的只有一件事。
她凝视着他,认真地用眼神描绘他脸部每一个线条,然后凑近:「老师。」
「嗯?」
「可不可以亲……」
她话还没说完,那片微凉的嘴唇就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