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尹凝视他，她想了很久，才说：「可能……我没有那个习惯问人吧。」

「为什么？」

「毕竟我父母并不是个会回答我问题的人，所以我就没有问问题的习惯，我也不知道问了这些问题，到底有没有答案。」她说。「因为我很容易当真，但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认真回答你的疑问，也不一定会为说出来的答案负责，而我也无从分辨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谈衍仔细地聆听这段话，手掌稍稍用力地握住她：「你想得很多。」

「可能是被骗习惯了，所以就不想问了。」她吐了口气，又问。「老师，你会骗我吗？」

谈衍抿紧唇，手没有放开。

「我会认真的对待你的问题，但如果答案不利于你，我不一定会告诉你。」他说。「有些答案，是说出口的双方都要付出代价，才能答得起的。」

此时车子缓缓进入医院停车场，他熄了火后转身要帮她解开安全带，而她就转了头，嘴唇贴上了他刚好微张的双唇。

他停顿了动作，感受到女孩小心翼翼地亲吻他，柔软湿润的唇微微嘟起，压着摩擦。

最后，她才慢慢退后，小声地说：「谢谢你的真心话。」

他凝视她漂亮的眼睛，慢慢地解开她的安全带后，大手顺势往后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抿唇不语。

谈衍直到把女孩交给大嫂指定的护理师时，都没能把另一隻握紧拳头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女孩的气味彷彿依旧縈绕在鼻息间，她的温柔亲吻就像是还贴在自己嘴唇上，她那么的柔软又脆弱，又对承诺如此执着，他自己看着那双眼睛，都怀疑自己与她保持这样曖昧的课后关係，到底对他们之间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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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尹没想到谈衍帮她在外头租了一间小套房，离学校只有两站捷运的距离，生活机能很好，虽然在市区，但闹中取静。

「大嫂给了你这么多药？」谈衍拿起她一大袋药袋，蹙眉端详。

「有些是维他命，有些是如果有症状了再吃。」她说。

谈衍放下药袋，走到落地窗边看了下外面的状况，一边叮嚀：「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窗，有问题随时打给我。」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手机，但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谈衍拉起窗帘，转头说：「假日带你去买。」

左明尹愣了一下：「这样不行，我连房租都还给不起呢，怎么你连手机都要帮我买……」

「等你以后打工了再还我也行。」他说。「我不会收你利息，放心吧。」

她迅速点头：「我寒假会去找一份兼差，到时候拿到钱就还你。」

谈衍伸出手摸了她的头：「我回去了，早点休息，记得吃药。」

「好。」

送走谈衍，左明尹确认门有上锁，才拿起衣服打算洗澡，她看了那几袋刚去百货公司买的新衣服，忍不住叹了气：「这下也欠得太多了，还有衣服钱要还。」

她本来想回姑姑家拿衣服，但听谈衍说自己有了保护令，姑姑被限制跟她接触，谈衍跟他大哥都认为不需要回去起衝突，所以最后才买了衣服，自己本以为还要去谈衍家借住几天，没料到他早就已经租好房子了。

左明尹揉了揉头，拿了衣服就进浴室洗澡了。

而这时在车上的谈衍，伸手摸口袋才发现手机好像忘在左明尹的房间里，他开回去拿手机，礼貌地先敲了敲门发现她没反应，想了一下才用备用钥匙进去，便听到她洗澡的水声。

他走到桌前找了一下手机，发现被药袋压住了，拿起来后看到几通未接来电，一通是大嫂，另一通是学校同事。

谈衍先打给大嫂，以大嫂的急性子是等不得的。

大嫂通知他这周日是父亲的生日，要在文华饭店办生日宴，提醒他记得出席，他虚应几声后被大嫂念了几句，最后不甘愿的同意会过去。

谈衍掛了电话，转身就见到左明尹围了一条浴巾出来，诧异地看着他。

「老师？你怎么回来了？」

「我把手机忘在这里，刚好有一通紧急电话，我就接了。」

「哦……」她眨眨眼。「我还以为是不放心我呢。」

他看得出她调皮的小表情，摇摇头说：「别太晚睡，晚上记得锁好门跟窗。」

她朝他走来，抬头看他，促狭一笑：「我倒觉得锁了也没用，你还不是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