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糕点怎么卖?”汪嬷嬷上下打量着草莓桑葚糕,越发觉得草莓桑葚糕与芙蓉糕相像。
柳柳尽量稳住心绪,像普通商贩一样热切道:“一个糕点三文钱,客人若是多买,我可给您便宜些,您要些添头也行。”
靠近小摊边上,糕点绵软香甜的味道慢慢传来,汪嬷嬷嗅觉敏锐,她轻微的耸动一下鼻子,又听糕点卖得比一般的糕点贵,顿时来了兴致。
“给我拿一个尝尝。”草莓桑葚糕卖相十分不错,瞧着就让人胃口大开,柳柳态度诚恳,没有商贩的势力精明,让人舒服。
柳柳轻快的应了一声,递给汪嬷嬷一块草莓桑葚糕。
汪嬷嬷也没客气,将草莓桑葚糕送进嘴里,绵软丝滑的感觉还真和那芙蓉糕相去不远,甚至因为点缀了桑葚和草莓,要比芙蓉糕好吃。
汪嬷嬷指着糕点:“给我来上二十块。”
若公子觉得这糕点能入口那自然好,若是公子不喜这糕点,就便宜府中的丫鬟吧。
汪嬷嬷来买草莓桑葚糕似乎只是个意外,见着她走远,柳柳缓缓松了口气。
松完气后,她又觉得好笑。
她前世被卖入萧府,汪嬷嬷待她好,可今生的汪嬷嬷却不认识她,她紧绷着根弦实在没必要,别顾忌这顾忌那,反倒行差踏错,叫精明的汪嬷嬷觉着什么出来。
汪嬷嬷才走开不久,柳柳听到隔壁摊上两个小贩小声议论。
“刚刚那婆子不是萧府的大管家吗?我还是头一次见着让一个婆子当管家的人家。”
和他交头接耳的人跟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见过。
刚刚说话的人又道:“听说萧公子的救命恩人找到了。”
柳柳听着心头一跳,视线紧紧追着汪嬷嬷离开的背影去,心一下乱了。
“什么?我听旁人说救了萧公子的是个姑娘,人家姑娘不想坏了名声,这么多天了都没寻上门来,怎么一下就找到了?”
“唉,这我哪知道?是我在酒肆里的张三那听了一耳朵,听他说,救了萧公子的是县令家的表小姐。”
柳柳生怕又和公子有所纠葛,正想飞快收拾东西走人,却又听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睁大了眼睛。
那人还在说:“那日县令夫人的外甥女方小姐正巧去法华寺上香,救了萧府公子,又怕被人知道,却又不小心落了荷包,被萧府打听出来了。”
“哎呀!这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救了外男怕坏了名声,怎的萧府这样霸道?”
“这话你可别乱说,人家还没走远,没得把你的话给听去了,惹上麻烦。”
两人很快就结束了这小小的八卦,没人注意到不久之前还一脸灿烈地卖了糕点的柳柳眼睫轻轻·颤抖着,魂不守舍。
救……救了公子的人找到了……却……却成了县令家的表小姐……
柳柳说不准自己现在心头什么滋味,若非要说大概是五味杂陈,她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染上失望。
是她让先生不要告诉公子带他到先生那的人是她,那被萧府找上门去,担了救命之恩的人无论是什么人都跟她没关系。
柳柳眨眨眼睛,只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
很快,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姑娘,你这糕点怎么卖?”
又来了生意,柳柳连忙回过神来,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随着糕点的名声传出去,今天可来了不少回头客,柳柳又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把她带来的糕点全卖完。
因着上次买过草莓桑葚糕的不少人都回来买,除了丫鬟绿儿和汪嬷嬷一口气买了二十个,还有不少人五个五个的买,这样一来,柳柳给了不少人便宜价钱,满打满算挣了二百八十个铜板。
这对柳柳来说算得上是笔大钱,一两银子够他们家花上半年,省着点还要更久,这二百八十个铜板再算上上次的,够他们家两三个月的花销。
柳柳照例把剩下的东西分给其他摊位的小贩,和他们打理好关系。
因着家里多了堂姐,柳叶又不肯歇着,非要找些事来做,柳柳只能寻了最轻松的针线活给她。
两人绣荷包的功夫都是阿奶教的,柳叶绣起花样子来,还要比柳柳细致好看,柳柳想着跑到她之前接绣活的成衣铺子来。
她和成衣铺的掌柜算熟人了,掌柜人好,她在这接了绣荷包绣帕子的活,自己还绣一些卖过来,掌柜都收。
掌柜刘娘子许久不见柳柳,热切的和她打招呼:“柳柳,你可有半个多月没来了,上次没有绣活可接,这次刚好来了一个。”
柳柳也有礼的和刘娘子打招呼,她道:“刘婶,谢您了,我最近家中有事,接了绣活可不一定能按时来交,这次来是想买些针线绣荷包,您瞧瞧这般可行。”
柳柳的荷包能够一个卖到一个铜板,是因着她绣工出众,还是难得的双面绣,刘娘子眼尖,知道这手艺一般人没有,这才会从她手里收了零散的荷包,有赚头。
就前几日,县令家的表小姐瞧了柳柳绣的荷包很是喜欢,全买了去。
刘娘子立刻应承道:“行!自然行的!你这小丫头的绣工,一般人可比不上,来,要哪种针线,婶给你便宜点。”
柳柳立刻笑着和刘娘子道谢,挑了她平日用的丝线,买了一大包,放进背篓里背着告别了掌柜的。
柳柳却不知自己前脚刚走,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就进了成衣店。
“掌柜的,我家小姐上回买的荷包您这儿还有吗?”丫鬟是成衣店的熟客,她一张嘴,刘娘子就知道她口中的小姐是何人。
刘娘子立刻哎呀一声:“没哩!那荷包是个小姑娘绣了卖给铺子里的,她这几日都没拿了荷包来卖。”
“不过,绣荷包的姑娘才买了针线走,若是方小姐不着急,且等上几日,想来要不了几天,那姑娘就能绣了荷包来卖。”
丫鬟听刘娘子这么一说,忽然拔高了音调:“那姑娘才走?”
刘娘子不知她这是怎了,奇怪道:“是啊,就姑娘前脚进来的功夫,她后脚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