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把信毁了。
林瀚冷下脸来,林婳却不顾地上的碎瓷片,跪着向前抱住他的腿:“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怕极了,我真的没有想到,疼爱了我这么多年的父亲母亲竟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我当时慌了,我整个人都是乱的,我真的——”
“那你出府说要去找萧靳是想做什么?”林瀚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林婳耳边。
林婳瞬间慌了神,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的心思绝对不能让林瀚知道,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在一瞬间找到了理由:“我……想去见一见她,我想去求求她,让她回来后不要把我赶走。”
“我不会和她抢东西的,我只是不想回到那个小地方,我舍不得您也舍不得娘,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小地方。”
林婳每说一句,声音都颤抖一分,说着说着,她就连自己也相信了她没有抱着不该有的心思,而就是真的只想去看一眼柳柳。
她嘴里的话越来越有力道,忏悔的话也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蹦。
林瀚何许人也,他在朝廷上叱咤风云十来年,甚至以一己之力让大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又如何会看不透林婳一个小姑娘心头在想什么?
说到底,他之前对她无原则的纵容,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不愿意怀疑付出的信任当然不是对陌生人可以比的。
林瀚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自认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可到头来却比那喝了孟婆鬼酒的醉汉还要糊涂几分。
林瀚眼中冷意闪烁,却又很快敛去,他将林婳推开,冷冷说道:“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屋吧,过几日,我就将柳柳接回来。”
林婳只以为他是信了自己的说辞,她慌乱着站起来,再一次坚定说道:“我……我一定会和柳柳妹妹好好相处!”
确凿的保证听着真像那么几分真心话。
林瀚不置可否,只叫了侍卫将她带走。
林婳一步一酿跄走着,她知道自己的膝盖一定被碎瓷片弄破了,只是她无暇顾及,就连府中奴仆头过来些许好奇的眼神,她也当成视而不见。
比起被赶出府,这点痛,这些贱婢们的眼神又算得了什么?
她绝对不能被赶
出府,这十来年她过的有多得意,被赶出府后就过的有多么惨。
没人比她更清楚京城里的这些人有多么会逢高踩低。
就算不为了这些,她也不能回去,她是相府的大小姐,从前是以后是这辈子都会是!
林婳回到屋中,小丫鬟小心给她处理伤口,明明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还是疼的她有些受不住。
林婳心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脚朝小丫鬟踢去,直直踢在了她心口上。
小丫鬟早习惯了被她这么对待,忍着心口处的疼痛,一句话不敢说,连声都不敢吭,又飞快跪坐起来,帮她处理伤口。
林婳觉得心头有些畅快,她嘴角往上提了提,就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阴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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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回到屋子里就自己闷闷一个人坐在窗边,连萧靳也不搭理。
萧靳从没见过她这样,却也多少能够猜到几分她的心思,他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梳理着她披落的长发,温声道:“若是不愿回去就不回去,先生乐意养着你,再过些日子本公子把你娶回去,也乐意养着你。”
要真说起来,他比她更不乐意他回到林府。
林瀚其人,视妻女如命,林婳嚣张跋扈他也护着,如今知道柳柳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十多年来的亏欠,怕是更会让他跟护眼珠子似的护着柳柳,他想要把人娶回家更不容易。
柳柳原本还闷闷不乐,听他这么一句乐意养着你,不知道怎么就笑了。
她摇摇头,接过水来喝了一口,这才嗡嗡声道:“我……我就是害怕。”
她不想见到林婳,那日的场景她只要一想起来都怕的浑身发抖,想到日后她会见到林婳,还要面对面和她说话,柳柳就本能排斥。
她不要和林婳说话,就连见面都不愿意。
萧靳目光沉沉,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扫着,却又一瞬间敛了眸中不快,他道:“有何好怕?是她抢了你的东西,而不是你抢了她的东西,你合该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回去,把她这个冒牌货赶出来。”
一个抢字一个赶字,萧靳说的理直气壮,明明说的是对的话,却多了几分蛮不讲理。
柳柳历来知道公子不讲道理,听他这话,只觉心头定了定,偏过头伸手将他使坏
的手抱住:“哪有你这样的?若我真这么做,传出去了怕是有些人要说我霸道不讲理。”
人总是这样,同情弱势的一方,不管那一方原来做的事有没有错。
萧靳可听不得她这话:“哪哪算得上霸道不讲理?若是有人敢传此流言,我替你教训她。”
不愿归不愿,可该她的,他都会一一帮她拿回。
再者,林婳可不值得人同情。
柳柳只觉得心头软乎乎成一片,又抱着萧靳的手蹭了蹭:“不说这个了,公子,刚刚你提到的赐婚……”
她说着微微红了面颊,比起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亲生父母,还是公子刚刚的话让她更在意些。
萧靳察觉她心思的变化,心头很是畅快,他哈哈大笑一声,将柳柳抱起来放在膝上:“我已和母妃说了你的事,母妃说她想要见见你。”
“正巧,下个月初五是母妃生辰,让我我带你入宫,去拜见母妃,届时将你娶回去。”
萧靳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小姑娘一颗心被他攻略了,接下来当然是迫不及待娶回家,他还指望着要和她生个可爱极了的皇太子,不能拖了。
柳柳知道公子的母亲是太子妃,刚刚她好奇问话是一回事,如今听公子这么明明白白说要娶她,她立刻红了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