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满目狼藉,老夫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无力地歪在榻上,许嬷嬷正半抱着老夫人替她顺气,王秀婷则捂着脸跌坐在地上。
水嬷嬷进屋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王秀婷,也不管一地的狼藉,快跑回到老夫人身边,与许嬷嬷一直给老夫人顺气,并轻声劝着老夫人。
这会子春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若是早知道这样,就算再被王秀婷打上两巴掌,也不会让王秀婷走出屋子半步。
只是哪里能买得到这个“早知道”呢?!
很快得了消息的伯夫人张氏,沈氏和王秀英先后赶到了明心堂。
首先看到的是明心堂前跪着的三个人。
大家在路上都已经知道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知道王秀婷到底为何突然又发起疯来。
进了屋看到一屋狼藉,张氏眉头不由紧了紧,只觉得额头直跳。
此刻老夫人的情况看着尚好,王秀婷低垂着头捂着脸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一地的狼藉依然不见人进来收拾,这一切难道只为给她们看?
虽然她们一路过来已经从传话的丫环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进屋来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和虚弱的老夫人,沈氏的脸色就有些发白。
就算沈氏从来没有机会教导王秀婷,就算沈氏恨不得从来没有王秀婷这个“女儿”,却无法否认王秀婷是二房的人,而且还是二房元妻所出嫡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王秀婷犯错,作为二房主母,沈氏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秀英倒是一脸平静,暗地里还偷偷地握了握沈氏的手,以安抚沈氏并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虽然张氏很不愿意管二房的事,可是一想到今日宁国公府来说亲的架势,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处理。
当然在摸清老夫人的心思之前,自然得先紧着关心老夫人的情况。
张氏最先上前安抚老夫人:“母亲千万莫为个小辈气坏了身子,媳妇已经着了人去请孙大夫。要不给伯爷和二老爷送个信,让他们早些回来?”
老夫人睁眼扫了几人一眼只有气无力地只说了一句“我无事,莫给他们兄弟送信”,又闭上了眼睛。
老夫人阻止张氏给王义诚和王义宗送信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
今日上午王义诚和王义宗因为王秀英的亲事已经请了一个时辰的假,这会子若送信给他们,以这两人的孝心,必定二话不说请假赶回来。
一天请两次假,势必影响公务,那是老夫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再说,今日宁国公府刚来长宁伯府纳采问名,转眼长宁伯府就出了事,传扬出去对王秀英的亲事不利。
这个时候,无论是宁国公府还是长宁伯府都要平平安安的,才能显得这桩亲事四角俱全,乃天作之合。
王秀英虽明白老夫人满意她与方何以的这桩亲事,多半因是与宁国公府结亲对长宁伯府有着诸多好处,不过此时此刻也有替她考虑的成份在内,心里自然很有些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