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媛将头勾的低低的,不再作答。原主的爹发起脾气来,完全就是另一个人,有些吓人。
“爹,二妹也是为了出去替祖母寻找贺礼,你也别发那么大的火,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苏禾劝道,见爹面上的阴郁散了几分,又道:“今日祖母寿辰,杨府没过来祝贺,不知道是何想法。不过杨氏跟苏府是姻亲,怎么样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僵,更何况杨老太爷是个讲道理的人,谁错谁对,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直轻轻叹息道:“禾儿,他们杨府不过是想借着小公子闹得那桩事,避开我们苏府,我又何尝不知。”
官场如战场,生死一念之间。
“爹,官场之事,未必没有转机。”苏禾说道。
苏三媛看向苏禾,想起苏禾往日出的那些招数,都给原主带来一定的帮助,缓解当时的危机。
亭子里一片安静,偶尔有鲤鱼跳水而起,又落回水中惬意游玩的水声。
“二妹,你先回去,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有利。”苏禾说道。
“媛姐儿,你下去吧。”苏直颌首,赞同苏禾的想法,又重复了一遍苏禾的话。
苏三媛施礼,带着翠香离开。
“小姐,也不知道大少爷给老爷说什么,真有些好奇呢。”翠香回头看向荷花亭那边交谈的两人,下意识地说道。
等发觉说错话,翠香忙抬头看苏三媛,却发现苏三媛并没有理会自己,这才心安了一些。
苏三媛停下脚步,由于她魂穿来以后,感知各方面都异于常人,所以站在距离荷花亭几米远的距离,依旧能将亭子里的声音听清。
“爹,王公公这人虽然官大,但也不是没有弱点。就好比说,他贪财。”苏禾说道,停顿了一下,道:“爹若是为了这桩事心烦,我有两点想法,第一、投其所好;第二、为苏府找靠山,足以与王公公势力抗衡的靠山,最好是皇亲国戚。”
苏禾的声音字字清晰,而亭子那边却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苏三媛迈开脚步,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亭子那边爹苏直的声音响起,那么的悲伤,“我原想几个闺女嫁给普通人家,过寻常一些的生活,不用时常担惊受怕。却没想到,这回要亲手推她们入那样的险地。”
苏三媛回头望过去,听到苏直的声音再次响起,“拥有权利的人何其可怕,更何况是权利中心的那些人。不说那些皇亲国戚,就是那些内宅妇人的阴险手段,怕是依着媛姐儿那种暴躁性子,很难吃得消。”
“爹,三妹悦儿性子沉稳,又有杨府杨士奇这个外祖父做靠山,是当下最合适的人选。”苏禾建议道。
声音渐渐地远去,苏三媛也不再回头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的空气。
从古至今,有多少人想挤入权利之争,便有多少人设法从权利之争中退出,数不胜数。这些人,恐怕也是到最后才明白,保住一条命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从那晚过后,苏三媛便被禁足在华安院正屋之中。
被禁足的苏三媛,并不知道外面关于她在寿宴上那招神仙祝寿的戏法,已经传的神乎其神。有人甚至传,大小姐当天召请来了天神给老夫人献上仙桃。
也是因为这桩事,她的名声在外头,传的响亮,甚至于传入皇宫之中,引得朱祁镇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