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想为于念冰做些什么,做更多的事情,在这个还在一起的日子,不,应该说是这还在一起的几个小时里。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最后能为于念冰做的事情,却依旧在此刻有了倒计时一般的紧迫和忧伤。
她以为的,不为人知的忧伤。
正因为如此,虽然宋时月觉得,就算埋得再深,也不过是伸手多挖几下的事情,但她仍顺从地听了于念冰的话,嗯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泥雪,站了起来。
离别,让此后所有的爱浓缩在此时,想要将未来的一切都在被改变之前完成,对着这样小的要求,又哪里可能生出一星半点的否定呢。
旁观者再清,也架不住当局者自愿沉迷。
在星网观众的一片哀叹中,宋时月干脆利落地去厨房翻了几根草绳出来,头也没回地就往外头的鹅舍去了。而卧室门口,于念冰多停了一会儿,眼见着宋时月出了营地,立马就蹲下身,就着宋时月刚挖出的坑,直接上手又刨了几下,下头的那个不锈钢饭盒盖就露了出来。
于念冰都没时间把饭盒整个刨出来,只又挖掉了盒盖边的土,就直接在坑里把不锈钢饭盒打开,拿出了里面套着密封袋的玻璃罐头瓶。
抱着玻璃罐头瓶,于念冰直接进了厨房,掏出瓶子里一式两份地遗书塞进了还燃着小火的灶台里。
火舌,烧卷了遗书外头的密封袋,而后一片带着赤红的灰黑染上了里面的两张纸。
于念冰很清楚,宋时月有她自己的骄傲,自己这遗书,要是自己已然没活着了给她看着了也就罢了。现在这情况……于念冰看着灶中那记载着自己几乎全副身家的纸条被一点点烧没。现在自己还活着,让宋时月看到这纸条,无非只是给她平添心理的负担罢了。
况且……自己死了,肆无忌惮的好,也不会引起宋时月太多的联想。可自己活着,要是被宋时月注意到自己遗嘱中给出全副身家的反常,怕是……怕是说不得庄嘉川的那部戏都得生出些周折来。
于念冰还指着后头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宋时月的身边,帮她搞定外头那一堆的烂账呢。自是不会允许这两张已经无用的纸张让宋时月生疑,给自己拖后腿。
两张纸条在灶中很快化作飞灰,那么问题来了,等宋时月带着铲子回来,挖什么呢?
于念冰第一个就想到了刚被自己藏进箱子的压干了的小黄花。这是她想要带走的最有意义的东西。不过……当然是不行的。
且不说其他,之前小心藏着的,不是花,那是于念冰自己的小心思啊,断没有烧了一个漏洞,又补上一个的道理。
鹅舍里的那些鹅,见了宋时月就会老老实实的半点没妨碍,抓几只是很快的事情,于念冰心知不能再多耽误。
说起来这几只鹅带回去干什么……
这人越着急,脑子里的杂念就会越多。